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是主動坦白,還是被抓包,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和阿雪如今也只是緩刑。
沒辦法為紀成和紀明通可以參考的經驗。
紀成雙目無神的看向墜在天邊的夕陽,喃喃道,“如果哪日,我和明明的事被發現,你們不用管我,一定要照顧好明明。”
虞珩默默點頭,沒有提他已經托朱太醫找到經驗最豐富的接骨大夫,耗費數不盡的珍惜藥材,調制出能快速消腫的良藥。
這些東西,都是專門為紀成準備。
眾所周知,長平帝從不會對晚輩動手,最嚴重的懲罰只是禁足抄書或去宗人府祠堂侍奉祖宗,但清河郡王世子會。
紀成眉宇間滿是藏不住的心疼,“她從小要什么有什么,從來沒吃過苦頭,也沒看過陛下的冷臉,恐怕受不住委屈。”
虞珩點頭的頻率稍緩,低聲安慰道,“陛下最寵愛金明,不會給她看冷臉,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也會護著金明。”
誰不知道阿雪和金明是蘇太妃的心頭肉。
蘇太妃的心頭肉是蘇太后心頭肉。
他和阿雪的事涉及到皇位,蘇太妃都愿意為他們求情。
輪到紀成和金明的時候,蘇太妃更不會袖手旁觀。
虞珩順著紀成額擔心想下去,驚覺紀成的處境遠比紀明通危險,提醒道,“你,勤加習武,不要懈怠。”
不僅清河郡王世子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清河郡王比清河郡王世子更狠。
清河郡王世子要對紀成動手,他和阿雪還能幫紀成攔攔。若是清河郡王在氣頭上親自揮鞭別說是他和阿雪,恐怕蘇太妃和蘇太后也不敢讓清河郡王憋氣。
紀成心不在焉的點頭,滿腦子都是紀明通身形消瘦、以淚洗面的模樣。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在宮門處和虞珩分別,低聲道,“我去輕玩巷看看有沒有新鮮玩意兒,免得明明無法出宮的時候無聊。”
虞珩點頭,站在原地目送紀成馭馬走遠。
他不明白,金明有蘇太后、蘇太妃、有能依靠的兄姐也有天真稚嫩的弟妹,怎么可能無聊
林釗沒想到虞珩會在今日回府,匆忙趕到大門處迎接。
“郡王。”他仔細打量虞珩的表情,先將正事告訴虞珩,“英國公府的十五郎正在花廳等候郡王。他是在未時三刻趕到公主府,說家中長輩不放心郡王,交代他務必要見到郡王,才能回英國公府報信。”
林釗冷笑,郡王沒少出遠門,從來沒見英國公府在第一時間派族人前來問候,非要確定郡王安好。
事出有妖十有沒安好心。
虞珩應聲,順著敞開的房門看向屋內的洛鐘。
已經是酉時,祁十五郎等了將近三個時辰。
算算時間,英國公府應該是發現府外的金吾衛之后,才派祁十五郎來公主府找他。
“去找朱太醫,讓他再配些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只要有奇效,無需在意藥材的價值。”虞珩目不斜視的路過通往花廳的回廊,徑直朝正房走去。
林釗眼中浮現擔心,更仔細的觀察虞珩,“您”
“沒事,不是為我準備。”虞珩搖頭,又吩咐道,“再令人尋些年輕郎君打發時間的玩器,最好能在外表做些偽裝。”
紀成只知道惦記紀明通,嘖,傻子。
洗去身上的風塵,換上舒適整潔的新衣,虞珩才讓青竹將祁十五郎帶到冷暉院書房。
林釗亦步亦趨的跟在虞珩身側,見虞珩沒有因為未能與紀新雪好好團聚不快,才徹底放下擔心。
他摘下掛在脖頸的鑰匙打開暗格中的玉鎖,從中取出以帶有虞氏特有印記的火漆信封。
“三日前,虞氏通過遠在封地的莫長史,送來這封信。”
虞珩以指腹摩挲火漆的痕跡,抬手拔出紫竹腰間的匕首割開信封,將完整的火漆遞給林釗。
“拿去與老祖宗收集的虞氏印記作比較。”
信紙的厚度與指節相同,令虞珩完全陌生的字跡,記載了個意味深長的異域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