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醒神藥莫岣拒絕去深思,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作為從來不需要做抉擇的人,莫岣迄今為止都沒能做出選擇,也沒在睡前用過任何藥。
這個問題,仍舊困擾著他。
好在鮮少有人敢在視線停留在莫岣臉上超過三個呼吸的時間,即使不少人正暗搓搓的等著看他的笑話,也不敢做出頭鳥。
暫時沒人能發現莫岣的糾結。
大理寺牢獄中的世家罪人雖然正一反常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莫岣,但他們的心思都在莫岣捧著的圣旨上,完全沒心思揣測莫岣是否有心事。
見到熟悉的字跡,莫岣收斂心神,氣沉丹田的宣讀圣旨。
“今奉建興皇帝之令,將長平皇帝玉碟改在昭宴太子名下”
“不可能”英國公扒住圍欄,手上的青筋凸起清晰的脈絡。
無緣無故,皇帝怎么可能改玉碟
自從被關入大理寺之后,世家罪人每日除了應對審問,就是想入獄的原因和出獄的可能。
不僅與英國公同獄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這封圣旨代表什么。
位于英國公等人左右,甚至更遠的人也收斂笑容,露出眼睜睜的看著希望徹底坍塌成廢墟的瘋狂。
莫岣暫停宣讀圣旨,向來冷漠的目光充滿戾氣。
“圣旨親臨,應跪聽宣旨,不得喧嘩。”
沒等金吾衛有動作,負責看管世家罪人的羽林衛將軍已經揮著鞭子狠狠的抽過去。
只一下,本就窒悶的牢獄中就蔓延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莫岣向來不知道什么是同情心,對世家也不會例外。
他只知道,罪人不尊圣旨,不尊長平帝,應該受到懲罰。
如果羽林衛沒讓這些見血,他身后的金吾衛只會下手更重。
偷偷觀察莫岣的羽林衛將軍見狀,不僅鞭子揮的更狠,還連聲叫手下再到外面叫人來教訓不聽話的犯人。
廢帝已經受到懲罰,作為同黨的世家絕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此時不下狠手,來日若是被同僚議論對通敵賣國之人手下留情,豈不是平白掉進糞坑
反正襄臨郡王已經交代,除了正被單獨關押的祁株、祁梅和他們的母親李娘子還需仔細審問。其余人皆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特別留情。
羽林衛將軍冷哼了聲,手中的鞭子靈活的繞過欄桿,重重的抽在英國公的腦門上。
老匹夫,仗著有個郡王孫子,鼻孔朝天看,在大理寺牢獄中,還要擺世家家主的譜。
人家是宗室的郡王
太多劇烈的情緒在英國公的腦海中橫沖直撞,以至于他根本就理不出任何完整的想法,只有憤怒,難以宣泄的憤怒。
相濡以沫幾十年的老妻帶著怨恨離世。
不孝子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就了解賤命。
還有虞珩,竟然
對,還有虞珩這個小畜生
“虞珩通敵賣國,虞珩也有份”
英國公用盡全力喊出這句話,成功壓過鞭打和哀嚎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羽林衛將軍的手隨著哆嗦的心軟了下,不小心懟在欄桿上,鉆心的疼。
他只猶豫一瞬,立刻忍著疼狠抽英國公。恨不得能直接抽死英國公,讓他再也說不出會連累旁人的蠢話。
可惜羽林衛將軍沒長出三頭六臂,手中也只有一條長鞭。即使將英國公抽得昏厥過去,也無法同時堵住所有人的嘴。
一時之間,牢獄中除了抽鞭的聲音,竟然只剩下虞珩通敵賣國的泣血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