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做什么去了,怎么還沒回來”李金環邊推張思儀,邊看向不遠處的仆人。
仆人彎下腰,恭敬的開口,“清河郡王世子找郡王,奴也不知道是何事。”
“清河郡王世子啊,那肯定是宗室的事。”張思儀艱難的睜開眼睛,因為還沒徹底清醒,口齒難免含糊。
自從小郡王頻繁的出現在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身邊,宗室的地位陡然上升,就連司空、司徒等朝廷大員也不想同時得罪清河郡王和小郡王,自然要對清河郡王府和安國公主府稍有讓步。
借清河郡王府和安國公主府的光,宗室旁支的嫁娶都比從前更容易。
小郡王也因此越來越繁忙,時常連續幾天看不到人影。
李金環和張思儀的話音剛落下,就看到站在小舟上逐漸靠近大船的虞珩。
三年的時間過去,并沒有讓虞珩的外貌發生很大的變化,他身上的暴戾卻逐漸平靜,學會將暴躁變成威嚴。
上船后,虞珩對迎他的李金環和張思儀匆匆點頭,先去船艙內看紀新雪。
他剛進船艙,視線就對上紀新雪亮晶晶的眼睛,左側臉頰忽然浮現小小的梨渦。
紀新雪睡了一會,補足昨日翻來覆去半宿沒能睡著的困意,見到虞珩走過來,熟練的讓出半張軟塌,聲音含著異于同齡人的沙啞,“怎么樣,平南侯可有為難你”
虞珩靠在紀新雪身側,感受到前方傳來的清風和身后冰鑒的涼意,滿足的瞇起眼睛。他沒急著回紀新雪的話,先去拉紀新雪身上蓋著的小被。
去年紀新雪大病一場。
所有太醫和民間名醫都說紀新雪只有嗓子落下病根,除了說話的聲音永遠不會再改變之外,沒有留下其他隱患。
從那之后,虞珩就將提醒紀新雪添衣刻在骨子里,隨時隨地的注意紀新雪有沒有可能著涼。
跟在虞珩身后出現在船艙門口的李金環和張思儀,看到擠在一張軟塌上,不知道正在做什么的兩個人,立刻移開視線,齊刷刷的轉身。
因為動作太急不小心撞到腦袋發出沉悶的聲音,兩人卻不敢有任何耽擱,捂著額角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紀新雪只顧著和虞珩斗爭,完全沒注意到李金環和張思儀曾出現過,他低聲求饒,“別,蓋的太嚴實冰鑒就白用了,除非你讓我再添兩個冰鑒。”
虞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每次快要忘記去繡樓時看到紀新雪被四個冰鑒圍在中央的畫面,紀新雪都會用各種方式讓他想起那一幕。
“用不用再將冰鑒搬到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虞珩危險的瞇起雙眼。
紀新雪笑嘻嘻的道,“不必,只要你讓我只蓋住肚子,現在這樣我就很涼快。”
他才不上當,給虞珩生氣的理由。
虞珩的臉色果然緩和下來,他仔細將薄被掖在紀新雪腰側,身形舒展倚在紀新雪身邊,回答紀新雪剛開始問他的事。
“有叔公在,平南侯不敢說什么,我不過是跟在叔公身后長些見識。平南侯已經當著叔公的面為長子請封世子,我親自將折子送到禮部。”
紀新雪搖了搖頭,懶得再去想平南侯家中的事,卻難免感慨人心易變。
聽聞當年平南侯與發妻也是伉儷情深,卻在發妻過世續娶新妻后,整顆心都偏給的新妻幼子。任由新妻為長子娶父母雙亡,身后沒有半點依靠的誠安縣主,卻要給幼子娶正炙手可熱的崔氏女,還想借著宮中良妃的東風,將世子之位定在幼子身上。
可惜人心不足,終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暗地里苛待發妻長子,既想讓爵位落在幼子身上,又不想擔當惡名,才會選誠安縣主給長子為妻。
他們也不想想,誠安縣主雖然父母雙亡也沒有母族可以依靠,但如誠安縣主這樣的孤女,不僅能平安長大,還能有她該得的縣主封號,怎么可能是宗室毫不起眼的邊緣人物。
如果不是有平南侯的爵位,誠安縣主憑什么選擇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