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王世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不明白嘉王從小聰慧,為什么偏在兒女婚事上如此不開竅。
難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不是明通,是新雪”清河郡王世子生怕嘉王聽不清,故意高聲強調,“是和虞珩同在寒竹院讀書的新雪。”
“怎么可能”嘉王覺得清河郡王世子在與他玩笑。
清河郡王世子發現嘉王的不情愿,十分意外,不滿的拍了拍桌子,“怎么不可能,他們已經同窗三年,整日朝夕相處,新雪面容像你,生得花容月貌。虞珩有眼光。”
聽了清河郡王世子的話,嘉王連勉強的微笑都做不出來,反復在心中默念。
這是律王叔,他沒有惡意。
在今天之前,嘉王從來都沒想過,第一次有人來嘉王府提親,相中的人會是紀新雪。
清河郡王世子見嘉王久久沒有回話,眼中的輕松逐漸變成凝重,“我知道你現在如履薄冰,不想輕易為兒女定下婚事,虞珩求我來提親時,我曾問他,若是你將來步老四和老九的后塵怎么辦。”
嘉王呆滯的望著清河郡王世子,聲音異常沙啞,“怎么辦”
“他說他只認定新雪是他的郡王妃,只要新雪有言,他義不容辭。”清河郡王世子沉聲道。
虞珩是清河郡王世子看重的小輩,嘉王又何嘗不是
定下這門婚事,只要下任皇帝與焱光帝不同,無論嘉王前路如何,至少嘉王的心頭肉能有富貴平安的日子過。
“郡、王、妃。”嘉王小聲呢喃,突然變得咬牙切齒,“非得是新雪明通又差在哪里”
聽懂清河郡王世子的暗示后,嘉王沒辦法不為這門婚事心動。
襄臨郡王的面子肯定能保下未來妻子,只要虞珩有心,也能讓未來妻子的兄弟姐妹有好日子過。
為什么人選偏偏是小五
只要不是小五,哪怕虞珩是想求娶比他大四歲的紀敏嫣,嘉王都愿意立刻答應這門婚事。
沒等表情逐漸惱怒的清河郡王世子說話,嘉王已經眼含懇求的看向清河郡王世子,“阿兄,你去問虞珩,明通行不行。”
清河郡王世子和嘉王的輩分是叔侄,他們自幼相交,清河郡王世子老成持重,本性就是紀成竭力偽裝的模樣,嘉王卻表面老實,總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闖禍。
每次闖禍后,嘉王都會可憐兮兮的抓著清河郡王世子的衣擺叫阿兄,求清河郡王世子替他背鍋。
小小年紀的嘉王已經知道,同樣的事發生在清河郡王世子身上,大多是不咸不淡的訓斥,放在他身上卻會連累蘇昭儀。
如今兩人都有兒有女,甚至兒女都開始議親,嘉王仍舊保留著小時候的習慣。
曾經無往不利的招數,這次卻換來清河郡王世子毫不留情的訓斥。
“胡鬧”清河郡王世子氣的臉色漲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失望不解的話全都涌上嘴邊,清河郡王世子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恨恨的轉過頭去,不愿意看到嘉王的臉。
沒立刻拂袖而去,已經是看在兩個人自情的份上。
嘉王苦笑著揉了揉被狠狠甩開的手。
他知道他在說什么,是自己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松年接過仆人送到門口的敗火茶,輕手輕腳的放在清河郡王世子和嘉王面前。
嘉王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順著舌尖喉口一路往下。
“王叔,這門婚事我應了。”嘉王將貼在胸口的吊墜取出,雙手捧給清河郡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