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逐漸轉移向西邊的時候,眾人終于下山,抬眼就能見到金吾衛找來的馬車和馬。
有三輛馬車,哪怕紀新雪等人都想乘馬車也不會擁擠。馬匹的數量也略勝于紀新雪等人加上金吾衛的總數,從根本上杜絕了任何不愉快的可能。
總之兩個字周全。
紀新雪毫不猶豫的走向馬車,騎馬不太適合會心悸的人,他很惜命。
虞珩自然是跟著紀新雪走,扶著紀新雪的手臂看紀新雪進入馬車后也踩著木凳進入馬車。
其他人稍作猶豫后,李金環和林蔚選擇騎馬,張思儀和顏夢選擇馬車,為了方便說話,特意坐在同個馬車里。
回程的路上,紀新雪將他在山上時被男子的情緒影響的事告訴虞珩,直言不諱的道,“我準備讓阿耶派個擅長影響人心智的能人看看我的情況。”
虞珩凝視著紀新雪手腕上方形的淤紅陷入沉思,有備無患總不是壞事。
“莫長史那邊應該也有這樣的能人,但我信不過他們,等陛下派來的人看過你是什么情況,我們再商議要怎么辦。”
話畢,虞珩已經順著紀新雪的想法考慮到別處,“回公主府后,讓太醫仔細檢查你平日所用的物品,你身邊伺候的人所用的東西也要查驗。我們去城郊莊子住段時間,讓太醫和金吾衛細細的探查公主府是否有不妥當的地方。”
紀新雪抱著軟枕點頭,邊回憶邊道,“我在長安時只是偶爾在夜間難以入睡,但前日睡得晚了,第二日就會起的晚些。”
“從長安趕往商州的路上,夜間還是難以入睡,白日也在馬車上顛簸,無法補眠,才開始精神不濟。”
達到安業公主府后,紀新雪的情況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跡象,他卻以為是因為尚未緩過趕路的疲憊就開始宴客,身體才會吃不消,想著等熬過宴客就會逐漸恢復正常作息。
正是因為宴客期間的疲憊,紀新雪才無暇顧及其他事,沒及時發現公主府的銀庫漏了個大洞。
算計公主府的江南富商離開安業后,紀新雪特意閉門休養半個月,身上的疲憊確實有所減輕,夜間多思難眠的情況卻愈發嚴重,即使睡著也容易驚醒,時常睜眼等待天明。
因為所思所夢的事大多和虞珩有關,紀新雪理所當然的將癥狀歸結到虧心事上,完全沒想過他有中招的可能。
虞珩仔細將紀新雪的話記在心中,沉吟半晌后才再次開口,“求陛下再遣兩名太醫來安業,我也會讓莫長史尋些擅長偏門的大夫。”
太醫每三日就會為紀新雪請平安脈卻從未提起紀新雪的異常,無論是心中有鬼還是明哲保身或者單純醫術不精,還不如魚兒觀的老道士,都不宜再留在紀新雪身邊。
紀新雪點了點頭,再次用力的揉捏額心,低聲道,“去城郊的莊子后我有事要告訴你。”
無論他是生病,還是被人暗算,都要和虞珩在莊子住到他給自己定下的三十日期限,然后將性別告訴虞珩,不能拖。
虞珩見紀新雪雖然神色嚴肅,神情和語氣卻極疲憊,既心疼紀新雪受苦又悔恨沒能早些發現紀新雪的異常,故意與紀新雪逗趣,想要讓紀新雪放松些,“有什么事不能現在說,我小心”
紀新雪正在與心頭止不住的焦慮和煩躁做斗爭,先被突然暴起的虞珩撲倒,然后才聽到馬車外各種驚呼和駿馬焦躁的嘶鳴。
“地動是地動”
“不要管馬,保護公主和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