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武公主是長平帝迄今為止食邑最多的女兒,比所有公主都多五百戶食邑,還與食邑兩萬戶的襄臨郡王有婚約,怎么可能為了銀子舍給商戶人情
光是剛到封地時開府宴客,安武公主就能在不知不覺中花費八萬兩銀子,過后不僅又花費大量銀子平定安業動蕩的肉價,還絲毫沒計較多花的大幾萬兩銀子,只是輕飄飄的將當初負責采買的人攆出公主府,甚至連板子都沒打。
這樣的天之驕女真讓人羨慕。
要不是安武公主年紀尚小,襄臨郡王又時刻跟在安武公主身邊,他都想給安武公主送幾個男寵。
只要安武公主肯從指縫隨便漏些東西,就夠他全族享受幾年。
安業縣令卻與商州刺史的想法不同,他小聲解釋道,“我觀安武公主雖然備受寵愛,但性格極柔和。等她將與文書堂借的銀子忘在腦后,這筆銀子翻了數倍,白錦書再拿著公主伴讀留下的欠條和文書去公主府討個名帖,公主應該不會拒絕。”
對安武公主來說,隨手就能寫下的名帖可以消除大筆的債務,如何都不算虧。對白錦書,有安武公主的名帖就相當于多了個靠山,更是穩賺不賠。
“白錦書一向懂事,無論這事成與不成,他都不會忘記孝敬,到時我親自給您送去五七分”安業縣令忍著肉痛對商州刺史承諾。
“你啊。”商州刺史伸手虛點著安業縣令搖頭。
貪財的蠢貨
安業縣令見商州刺史的臉色緩和,知道他算是過了這關,立刻以不符合體態的靈敏從地上爬起來,躬腰扶著商州刺史的手臂去座椅處,小心翼翼的試探商州刺史前來安業是否還有其他事,打算什么時候回商洛。
聽聞商州刺史為了表示對安武公主的恭敬,打算晚上去公主府參與選糖宴,安業縣令剛干爽不久的腦門再次陰云密布,
他哆嗦著嘴唇將江南商人聽聞公主不打算親自欽點糖商,特意在言語上戲耍公主伴讀,打算在正午的宴會中逼公主伴讀騎虎難下的事告訴商州刺史。
“糊涂”商州刺史狠狠拍在安業縣令胸前,“你以為公主的伴讀好惹他們一個是定北侯的嫡孫,一個是蘇太后的義女。你說的伴讀是哪個”
安業縣令早就知道商州刺史說的話,心中并不是很在乎這點,“下官說的是郡王的伴讀,禮部尚書的孫子。”
沒等商州刺史發怒,安業縣令立刻道,“當初公主發現宴客多花大幾萬兩銀子都沒有動怒,怎么會為這點小事生氣他們有分寸,不會真的讓公主府拿銀子買糖,只是想請公主大發慈悲,允許他們在官窯收些冰糖賣往別處。如果主持選糖宴的伴讀態度強硬,他們一定會退步,絕不會讓公主發怒。”
所謂富貴險中求,想要更多的利益,怎么可能不冒險
能遇到如公主這般大方和氣,體諒下位人的主子,已經是那些江南商人天大的福氣。
商州刺史久久沒有言語,只是目光晦澀的望著安業縣令,忽然以手扶額,悶聲道,“我先歇歇,等會直接去公主選糖宴,你記得叮囑那些利祿鬼莫要過分。”
安業縣令又圍著商州刺史噓寒問暖許久,直到商州刺史面露不耐,才捧著肥碩的肚子離開。
房門開啟又關閉,商州刺史的表情逐漸從無奈轉為冷漠,他心情頗好的飲盡茶盞中的碧湯,笑罵了句,“比本官還會享受。”
上好的雨前春葉茶,只長在地勢陡峭毒物橫生的地方,每年不知多少采茶女和采茶郎要為這點茶葉喪命,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他不是喝不起這樣的茶,只是不敢如同安業縣令一樣,明目張膽的在縣衙里喝而已。
不枉他培養這個蠢貨多年,特意在陛下將安業劃為公主的封地后將這個蠢貨調來安業做縣令。
以這個蠢貨只想要錢不顧性命的行事作風以及難看的吃相,早晚會觸及安武公主的底線被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