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安武公主的脾氣大些,連江南利祿鬼也一網打盡,從此之后都不允許江南籍的人進入商州。
商州刺史早在新帝登基后就在想要如何脫身,為此布置兩年多的時間,準備了無數個替死鬼,自信無論安業縣令和江南利祿鬼如何攀咬他,他都能證明自己無罪。
此間事了,他就傷心致仕,帶著累年積攢去河東道生活。
臨近公主府選糖宴開始前,安業城內的人才知道紀新雪和虞珩已經趕回公主府。
紀新雪回到城內公主府后直奔正房。
從長安而來的太醫已經仔細檢查過公主府內的所有器物,尤其是紀新雪所住的玉和院更是重中之重。
大到床榻、妝奩、衣柜、座椅,床上的幔帳、糊窗的薄紗,小到紀新雪的衣物、釵環、護甲、手帕、甚至是點唇的口脂都仔細檢查過。
太醫和金吾衛反復檢查過每一樣物品后都覺得安和院沒有任何問題。
紀新雪坐在妝奩前看著琳瑯滿目的各色配飾,竟然產生陌生的感覺。
自從去了莊子,他已經很久沒有認真裝扮。
因為在地動中傷了頭,幾乎沒再戴過頭飾長發都是披散著,前半個月他還記得時刻注意,不能因為沒了配飾加持顯得違和。等到和虞珩坦白性別后,他就將僅有的擔心也忘在腦后。
直到此時此刻重新面對錦衣華服,紀新雪才想起來還有偽裝女郎的日常任務。
他舉著銅鏡仔細觀察嘴唇上方的位置,用手指肚反復確認沒有毛絨絨的觸感才松了口氣。
希望阿耶能早日忽悠不是,是希望阿耶能早日對莫大將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莫大將軍接受他是郎君不是女郎的現實。
想到長平帝打算在他還沒回長安的時候對莫岣說明他的真實性別,紀新雪望著華貴的鳳尾步搖重重的嘆了口氣。
以長平帝對他都不肯透露當初在隱瞞他性別的事上做出多大努力的行為來看,這個黑鍋八成是要鐘淑妃來背。
好難,莫岣怎么可能相信當時還只是王府娘子的鐘淑妃能夠收買先帝派去王府的接生嬤嬤,僅憑著金銀和三言兩語就說服接生嬤嬤隱瞞他的性別
鐘淑妃
倒是不必擔心鐘淑妃,長平帝對他承諾不會讓莫岣對鐘淑妃下手,估計等這件事塵埃落定,鐘淑妃都未必能察覺到莫岣已經知道他的真實性別。
紀新雪順著跑偏的思路猜測長平帝會用什么辦法說服莫岣,總覺得他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事。
啊,想起來了。
他出生時沒被老皇帝抓進宮當藥材并沒有耽誤老皇帝治病,否則以阿耶的性格,五年后絕不會有紀寶珊出生。
紀新雪還專門朝長平帝打聽過這件事,長平帝暗示他為老皇帝獻子的人是在老皇帝裝病時將所有兒子都帶進宮給老皇帝當藥材的廢伊王。
所以莫岣會不會看在他沒變成藥材也沒影響到老皇帝的份上不發瘋
直到已經換了身正紅色錦袍的虞珩從屏風后繞過來,紀新雪才驚覺他又在走神,完全忘記原本的打算是梳妝后去舉辦選糖宴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