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急的語速都比平時快,“我收拾您換下的寢衣時發現大腿的位置有血痕,水泡肯定已經破了,絕不能再耽誤下去。”
紀新雪聞言在裙子的遮掩下悄悄挪動大腿,頓時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刺痛,怪不得他今日覺得水泡的位置格外難受,原來是破了。
他冷靜的點頭,“破了就是快好了,給我找些傷布就行。”
“我已經問過太醫,太醫說必須要將水泡都挑破,仔細清洗后及時上藥,否則有可能高熱,甚至更加嚴重。”晴云臉上滿是沉重。
紀新雪的眼睛在閉合的眼皮下轉了轉,勉強退了半步,“你將銀針、傷藥和溫水準備好,我自己處理。”
反正不可能讓別人為他處理如此尷尬的傷處。
虞珩來找紀新雪的時候,剛好聽見紀新雪說自己處理,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有關商州案的事,隨口追問了句,“處理什么信不過欽差就讓金吾衛去做,何必自己動手。”
紀新雪唰的睜開眼睛,透過銅鏡看向虞珩時嘴邊浮現無奈。
這是什么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金吾衛也就算了,欽差居然也能混進來,他不想和虞珩多說這件事,若無其事的轉開話題,“霍玉那邊有沒有向消息傳回來”
虞珩點頭,自然的坐在紀新雪讓出的半張軟塌上,“所有金銀都折合成白銀已經有六十五萬兩,霍玉認為還有金銀被埋在地底,正開始帶著金吾衛挖周邊的地方。”
晴云見到虞珩雙眼一亮,她不知道紀新雪為什么堅決不肯同意她為紀新雪處理大腿上的水泡,但她知道紀新雪最聽襄臨郡王的勸,不假思索的道,“郡王快勸勸公主。”
她快言快語的將紀新雪腿上的水泡、寢衣上的血跡、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上藥的事都告訴虞珩,希望虞珩能勸紀新雪改變主意。
紀新雪忽然產生沒臉見人的窘迫感,展開帕子蓋在臉上,無奈的道,“我都說了我會自己處理。”
晴云立刻拆穿紀新雪的謊言,“您從商洛回來就說會自己處理。”
如今距離紀新雪回安業已經八天,紀新雪非但沒處理水泡,反而任由水泡被磨破以至于出血。
紀新雪聽出晴云的語氣中的哭音,心中的不耐稍淡,拉長音調道,“我今日一定”
他的保證還沒說完,忽然聽到已經半晌沒有說話的虞珩道,“我幫你處理傷口”
紀新雪頓時陷入沉默,他剛回安業時不是沒處理過腿上的水泡,只是在動手的時候沒掌握好分寸,險些將整根銀針都懟進肉里。
說實話,其實沒怎么疼,起碼沒有紀新雪想象中的疼,但視覺效果十分驚人,以至于紀新雪再對著大腿拿起銀針時手都在顫抖。
如果是虞珩幫他,即使虞珩也失手將整根銀針都懟進肉里,只要他看不見就不會害怕。況且他有的東西虞珩也有,虞珩只比他大一歲,肯定能理解他的煩惱。
“可以。”紀新雪拿下蒙在臉上的手帕,雙眼亮晶晶的看向虞珩。
“不行”愣了下才敢相信自己沒理會錯虞珩意思的晴云立刻反對。
晴云激動的語無倫次,“就算你們有婚約也不能在婚前看到對方藏在衣服下的皮膚,否則”
她在虞珩平波無瀾的注視下閉上嘴,忽然產生被看透的錯覺。
紀新雪心虛的抹了把臉,艱難的開口,“沒事,鳳郎已經知道了。”
虞珩當初對他的真實性別接受的太快,他高興之下竟然忘記告訴身邊的知情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