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驀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目光在紀新雪和虞珩的衣袍上不停的轉動。
怎么可能
她竟然完全沒察覺到公主是什么時候將這件事告訴的郡王
正以手臂支著身體看向晴云的紀新雪倒回軟塌上,心情忽然轉好。
當初他將已經和虞珩坦白性別的事以密語寫在信上告訴阿耶的時候,阿耶還以密語問過他虞珩的反應,讓他多讓著虞珩些,即使虞珩對他發脾氣也不要往心里去。
他和虞珩之間的兄弟情誼遠比任何人想象中的更鐵
這個想法讓紀新雪的心情出奇的輕松愉悅,效果幾乎可以與剛聽聞霍玉在找到臟銀的同時還找到銀礦的時候相媲美。
他舉起手心朝著虞珩,笑眼彎彎的抬起頭,“鳳郎”
虞珩卻沒立刻給紀新雪回應,他正兩眼空茫的陷入莫名的深思,又被紀新雪喚了聲,雙眼才重新聚焦,落在紀新雪嘴角愉悅的笑容上。
他不知道紀新雪為什么忽然高興,但他知道此時該怎么做。
虞珩毫不猶豫的抬起手拍在紀新雪仍舊舉著的手上。
紀新雪告訴過他,這叫擊掌,代表他和紀新雪是好朋友。
虞珩與紀新雪相擊的手垂在身側時悄無聲息的握緊,試圖抓住與紀新雪的手接觸時的瞬間沾染上的溫度。
只是好朋友么
心中想不通的情緒暫時褪去,只剩下越來越清晰的不甘。
晴云思想錯亂的站在原地發了會呆。
雖然她仍舊難以相信,看上去對紀新雪情根深中的虞珩能平靜的接受紀新雪的真實性別,在她的印象中,自從到了安業,兩人幾乎每日同吃同行,沒人任何例外的時候,可見虞珩從未與紀新雪鬧過脾氣。
但紀新雪既然能當著虞珩的面坦然的說出這句話,虞珩也沒有因為這句話做出任何異常的反應,就說明紀新雪沒有說謊。
良久后,晴云發呆的晴云長長的松了口氣,高高興興的去準備溫水。
最開始紀新雪和虞珩還沒有婚約的時候,晴云看著紀新雪和虞珩僅僅是在寒竹院日漸走近都會擔驚受怕,她怕紀新雪對虞珩投入不該有的感情,也怕虞珩會對紀新雪另眼相待。
后來二人有了婚約,晴云也知道了紀新雪知道自己是郎君,仍舊免不了為紀新雪和虞珩擔心。她覺得紀新雪對虞珩的感情和虞珩對紀新雪的感情不同,如果紀新雪不能瞞虞珩一輩子,遲早都會出大問題。
看來是她和姐姐想多了,郡王只比公主大一歲而已,公主遇事從不往情愛的方向去想,與公主格外投緣的郡王肯定也沒開竅
親自端著溫水回到房間后,晴云從腰間的小包中拿出銀針和藥膏,仔細將太醫指點她的話轉述給虞珩聽,又點了只蠟燭放在桌上,提醒虞珩用銀針前要先在火焰中燎一下針尖。
為了防止有不明所以的人來找紀新雪產生沒必要的誤會,晴云關門退出房間后親自守在院子里。
虞珩拈著銀針尾部將銀針湊近蠟燭,專注的雙眼中只倒映著燭火和銀針,表情嚴肅的就像是正在進行不可說的邪術。
紀新雪望著這樣的虞珩,忽然產生退縮之意,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試圖將挑水泡的事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