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打開門,看到一個長著胡子的白面男人,二十來歲的年紀。
崔玉看她一眼,見公主眼神淡漠,他笑著解釋道“臣有克妻之嫌,多年不娶只是不想再連累旁人,與公主無關,公主不必自責。”
他眼神左右搖擺,唯獨不敢看她。
崔玉后退兩步,看眼魏楹跟來的方向,皺眉問“郡主怎么在這里”
其實崔玉已經三十五歲了,這個歲數做了內閣閣老的確年輕,可實際上,他已經是年近不惑之人。
他不能親自出去迎接,去了,便是告訴眾人她的身份不一般。
來不及多想,崔玉迅速背起魏楹,先離開了此地。
崔玉抿唇。
崔玉不理會這自嘲,皺眉道“人心險惡,縱使公主身邊有侍衛保護,也難免遇到危險。”
魏楹看著他,笑道“當然,不然我一個老公主不嫁人又什么都不做,日子多無趣。”
自此之后,只要兩人再在王府里遇見,崔玉絕不會再多看魏楹一眼,哪怕看,也都是在魏楹走過去之后,短暫一瞥。
這日清晨,崔府門外有人來敲門。
不高興的三公主突然折返,轉瞬站到了崔玉面前。
魏楹哼道“不是打趣,我只是想勸勸你,如果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才不敢娶別人得罪我,那大可不必,你我都這個歲數了,該放下的我早放下了,如今我要離京,思來想去,還是想見你一面,把話說清楚。崔玉,該成親就成親吧,免得淑妃娘娘總是牽掛你。”
腳步聲響,崔玉猛地轉身。
崔玉背對著她,淡淡道“不是,如果遇到合適的,只要對方不怕我克妻,我還會娶。”
管事恭敬地將那位“白面書生”引到書房外,推開門,“白面書生”進去了,他再從外面帶上。
魏楹剛要說話,遠處阿福、郭素英喊她的聲音傳了過來。
魏楹見了,哼道“沒出息”
“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金陵了,臨行前跟所有老朋友都打聲招呼。”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筆,魏楹隨便把玩起來。
魏楹就看著他白皙的臉迅速漲紅,看著朝堂最年輕的閣老變得像少年一樣手足無措。
崔玉雖然會幾招功夫,其實只是花架子,純粹文人一個,別說養尊處優的郡主了,他也怕蛇。
沒有哪一刻讓崔玉比此時更清楚地意識到,曾經那個喜歡追著他喊小舅舅的女孩子,真的已經長大了。
魏楹聽了,點點頭,站了起來“這樣就好,那我走了,閣老留步,不用送。”
崔玉快步離去,一次頭都沒回。
經常有路過的女子會對他露出這副羞澀的模樣,怎么郡主也如此了
四處看看,魏楹突然見了什么可怖的東西似的,雙手扶住身后的桃樹就要站起來。
魏楹繼續打量他,一邊打量一邊道“你現在瞧著還有幾分玉郎的風采,及時成親也還能討得妻子的喜歡,再耽誤下去,變成糟老頭子了,就算娶了如花美眷,人家可能也要嫌棄你。”
景和三年,三公主魏楹二十五歲了。
魏楹動了動被他包起來的左手,垂眸道“剛剛在那邊賞花,瞥見一個身影像你,就追過來看看。”
她唯一不舍的,是崔玉。
“公主,我”
魏楹到底才十三歲,聽了這話,只當他對自己毫無情意,心里一酸,手也就松開了。
崔玉眉頭皺得更深,這么遠,他單獨丟下她去尋她的丫鬟過來幫忙,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