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的一只腳都微微抬了起來,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
說著,她已朝門口走去。
前兩年她一直在陪徐皇后編書,去年重陽時完成了一部勸善,而今朝堂穩固,天下也基本太平,過了一個年,魏楹就不想再留在金陵,準備出去游歷了,替父皇體察民情。
崔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向她的腳“能站起來嗎”
念頭未落,公主的臉再次靠近,這一次,公主親的是他的嘴唇。
崔玉松了口氣,不顧魏楹的反對,將她放了下來。
父皇太忙,哪怕她留在京城父皇也分不出多少精力給她,母妃那邊有哥哥嫂子侄子們孝順,魏楹也放得下。
魏楹抿唇,低著頭不吭聲,心里其實很高興,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都高興。
崔玉愣住了,手卻本能地扶上她的腰。
才退一步,魏楹抬頭圈住他的脖子,踮腳親在他臉上。
崔玉閉上眼睛,短暫的克制之后,想到她這一去不知何時才回來,崔玉突然箍緊她的腰,剛要加深這個吻,永平帝威嚴的面容驀地浮現眼前。
她想跟他說話,想離他近一點,崔玉不關心她也就罷了,既然關心,她為何不抓住這次機會
崔玉臉色一變“公主真要去體察民情”
崔玉終于笑了,垂眸道“公主何必打趣微臣。”
很多人如此稱呼他,偏偏她這么喚,總好像多了一層纏綿的意味。
崔玉放下信,冷靜片刻,吩咐身邊的管事“請送信之人去書房。”
目光自他身上掃過一遍,魏楹笑了笑,徹底走了進來,身后簾子垂落,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崔玉見了,驚得跑過來,還沒扶住她,魏楹一頭撲到了他懷里“有蛇”
“玉郎呢,你怎么也來了這邊”
崔玉身體一僵,怕被人看見,下意識地躲到一棵樹后。
魏楹試著動了動腳踝,沒事也裝得吸了口氣“疼。”
明知公主只是在開玩笑,崔玉還是抿了下唇,三十五,也沒那么老吧
書房里面,素來沉著冷靜甚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崔玉崔閣老,這會兒手心竟隱隱出汗。
崔玉哪能想到小姑娘的花花心思,信以為真,又望向她身后“您的隨從離得可遠”
糟老頭子
她眷戀地將臉貼上崔玉的肩頭。
魏楹
他可以漠然地拒絕所有女子的搭訕,唯獨背上這位,他狠不下心將她丟下去。
這正經無比的模樣,魏楹嗤了一聲,徑直走到書桌旁坐下,那悠然自得的姿態,仿佛這里是她的公主府,崔玉是來客。
魏楹聽了,害怕似的道“別走太遠,可以嗎”
那嬌滴滴的撒嬌語氣,崔玉心跳越來越亂,額頭也開始冒出汗珠。
這樣的她,崔玉又喜、又憐、又愧。
魏楹從外間的廳堂這邊挑開簾子,抬頭,對上的就是他神色不安的臉龐。
魏楹想了想,道“剛剛我追了你快一盞茶的功夫,應該走出很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