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房到了。
殷景善正在為妻子、兒子揪心,看到老爺子,殷景善急得跑過來“爹,那廖十三說什么您就信什么啊,咱們家就阿聞一個獨苗,真有個三長兩短,后悔的還不是您”
看到殷景善,殷蕙才想起家里還有位二叔,隨即詫異地看向祖父,剛剛祖父怎么沒叫二叔過去旁聽
殷墉當然不能,廖秋娘肯定會訴說當時的遭遇,兒媳聽聽就罷了,多個男人只會讓人家小姑娘更難受,反正事實經過兒媳會轉告兒子。
“不用問我,阿聞醒了會親口告訴你。”此時殷墉看這個兒子也非常不順眼,他常年在外面跑,沒有精力顧及長孫的方方面面,兒子這幾年幾乎沒離過平城,但凡注意點對長孫品行的教養,也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搞不好就是因為當年兒子帶回來個外室子,給長孫起了不好的榜樣。
丟下殷景善,殷墉帶著小孫女去了長孫的院子。
考慮到殷聞現在的樣子,殷蕙留在堂屋等著,殷墉父子倆進去了。
殷聞還昏迷著,身上的衣裳都剝了,露出一條條血紅的鞭子印,觸目驚心。
殷景善心疼地直掉眼淚。
殷墉一條一條地看過,搖搖頭,對兒子道“看到了嗎,廖十三還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十幾鞭子都對著一個地方打,阿聞不死也得廢,現在這樣瞧著兇險,其實都是皮外傷,疼一陣就能養好。”
殷景善只是冷笑“他真念著您的恩義,就不該動手您當年就不該救他”
殷墉胸口又開始冒火,但凡長子還在,他都懶得跟次子多說一句話。
方老夫妻來了,方夫人去照看趙氏,方老提著藥箱來了這邊。
檢查過殷聞的傷勢,方老說了跟殷墉差不多的話,開了金瘡藥,養上十天半月殷聞就能下地,只是可能會留疤。
殷墉便帶著殷蕙回了自己那邊。
確定長孫沒有傷筋動骨,殷墉徹底松懈下來,就想在榻上躺會兒,問殷蕙“你急不急回府家里沒事了,不用你費心。”
殷蕙默默爬到榻上,跪坐在旁邊幫祖父揉肩膀。
殷墉總覺得小孫女有話說。
殷蕙讓德叔去外面守著,她一邊揉著,一邊看著老爺子問“祖父,您就不好奇我為何對秋娘那么好嗎,把好地段的鋪子租給她,還安排兩個會功夫的丫鬟保護她。”
殷墉松懈疲憊的面容陡然嚴肅起來。
殷蕙垂著眼,低聲道“我給您講個事,您有什么疑問,都等我說完再問”
殷墉坐了起來,讓她盡管說。
殷蕙握著老爺子的手,那手長了皺紋,卻叫她安心“去年中秋前,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秋娘一家還住在老地方,大哥趁廖叔不在,偷偷潛入廖家,害死了秋娘,廖嬸臥病在床,聽到大哥做那禽獸事卻無可奈何,活活氣死了。大哥得逞后跑了,廖叔回來,不忍秋娘死了也被人議論,只說廖嬸病逝,秋娘傷心之下跟著去了。”
“安葬了秋娘母女后,廖叔便暗中尋找兇手,找了很久很久,終于讓他聽見大哥身邊的護衛說漏嘴,廖叔便去刺殺大哥,當時大哥與您在一起,他深知廖叔的厲害,危險關頭,竟推了您出去”
說到此處,殷蕙伏到老爺子懷里,身子微微發抖“我嚇醒了,明明知道那只是個夢,可夢里像真的一樣,我就趁回家的時候跟德叔打聽咱們家是不是有個叫廖十三的護衛,德叔說有還告訴我廖十三有個多病的妻子與女兒我心慌,讓德叔找個借口叫秋娘過來給我看看,秋娘竟然與我夢里見到的一模一樣。”
“祖父,這些您都可以找德叔佐證,絕不是孫女編造出來騙您的。”
殷墉心情復雜,思緒很亂,下意識地問“這種夢,你為何不告訴我”
殷蕙“我怕您誤會我存心挑撥您與大哥的關系,我怕您更喜歡大哥,一生氣就不許我再回來了,別人家孫女根本沒法跟孫子比,您那么疼我,我不敢賭。就想著,無論大哥有沒有惦記秋娘,秋娘才十三歲,那么小,我先護著她,就算白忙一場也沒關系,誰知道,大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