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榕又應了一聲,這才告退了。
秋意泊見他一走,伸手便自泊意秋手中撈了一把炒米來,他也不喂魚,一粒一粒地往自己的嘴里拋,泊意秋提醒了一句“小心卡在氣管里。”
“嗆不死。”秋意泊漫不經心地道“說起來,今天看了祠堂,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泊意秋抬眼望向了他“你說那件事”
“嗯。”
“不是說放在宗門里更好嗎”
“我倒是覺得放在燕京更好。”秋意泊道“今日去祠堂,右邊那棟院子還空著,剛好占用了去,算起來家里也不算吃虧,況且家里一直都有人在,不比我們十年八年不回一次宗門來得好”
他們所說的是為那些殘魂建祠堂的事。
仔細想來,給了他們機緣的那些前輩大多都已經斷絕了傳承,其中不少是指望著借由他們之手傳出,四舍五入那就是自家的祖宗,建個祠堂豎個牌位也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
雖說人死如燈滅,連殘魂都徹底消散于世間了,莫說是一柱香火,便是拿著直指大道的道統放在他們面前也無濟于事,但秋意泊覺得這點東西應該給各位前輩們備上,不說其他,就是留作思念也是好的。
泊意秋想了想也是,他能聽出秋意泊的未盡之語,十年八年不回一次宗門還是他們小時候,現在他們已經踏入金丹,不在宗門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多,其實是無礙的,畢竟人總有回來的一天,牌位為禁制所護也不會落灰,只是萬一有一天回不來了呢
這不是在咒自己,而是一件概率不算太小的事情。
“也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泊意秋倚在欄桿上,意態閑舒“用什么料子我記得之前在離火境里折的那玉蘭的料子就不錯,還有一股異香,木紋也好看。”
“那個不是都拿了樹枝嗎太零碎了吧”秋意泊下意識道“做牌位還用拼接的是不是太不恭敬了”
泊意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先煉化嗎”
“煉化了哪來的木紋”
“也是。”
“我記得清河前輩似乎還挺花里胡哨的,他想必不介意自己的牌位是煉出來的。”秋意泊笑道,清河便是傳他們無悲齋道統的那一位,如今他們有此成就,少不了他的引路。
“好。”泊意秋道“我還記得有一塊崖柏料子,那料子翔鳴道君肯定喜歡也給他一塊吧。”
“應該的。”翔鳴道君雖搶奪秋意泊肉身失敗,可秋意泊卻并不討厭他,甚至每次不經意間想起他都有些唏噓之感“還有松風道人和凌河道人,爹和三叔八成想不起來,我們替他們補上吧。”
“也好。”
兩人挨在一起商議著,拖了張桌子出來,將他們手頭上有的木料礦石都翻了出來,一人手中握著一把筆刀,看中哪一塊料子,便著手雕刻。
秋意泊心中一動,在排位的背面刻下了他們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