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道君看著光潔嶄亮的白玉地磚上出現的那一塊口水痕跡和那真的幾乎看不見的果肉,回憶了許多往事,這才按捺下了殺意,他淡淡地與它說“甜的,再吃一口。”
滾滾這次說什么都不吃了,雙目無神,癱在他的懷里跟一只被玩壞了的布娃娃一樣,嗚嗚咽咽地哀叫著,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我想回家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回去你放我回家我想吃寒玉筍我想吃大草莓我想吃牛奶果我想吃雙皮奶我想吃
伴月道君沉默了許久,他將寒霜仙霖果送入口中,牙齒輕輕一磕,果皮便破裂了開來,清甜甘美的汁水隨即滑入喉嚨,帶著恰到好處的涼意,是熟悉的味道確實不怎么甜。
但他確實是不喜歡吃甜的啊
為什么他的三尸突然就喜歡吃甜的了
這不合理啊
懸于窗邊的金鈴輕聲響了起來,一位大乘真君應聲入內,視滿桌狼藉與哀哀戚戚叫著的滾滾于無物,他單膝點地,恭敬地道“道君。”
伴月道君淡淡地說“去尋草莓和牛奶果來。”
那位大乘真君“”
他怎么完全沒聽說過這兩種靈果難道是什么傳說中的靈果嗎這這要去哪里找
但一個優秀的下屬是不能把問題拋給道君的,他恭敬地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待那位大乘真君走后,伴月道君才戳了戳懷里圓滾滾地熊貓崽子“別哭了,讓人去找了。”
滾滾的哀叫聲戛然而止,黝黑的眼睛看著伴月道君“哼”
多久
伴月道君未曾多想,想著能日常給它吃的靈果能有多稀罕便隨口道“很快。”
滾滾這才滿意地繼續癱在了他的懷里。
伴月道君只覺得頭疼,很想把他這具三尸再扔回寒月林中,但既然已經被凌寒那兩個弟子進去過了,那里也就不安全了。
他這具三尸,幾乎沒有自保之力大概。
他們等了一刻鐘,那位大乘真君沒有回來,等了一個時辰,那位大乘真君還是沒有回來,等等到太陽快下山了,那位大乘真君依舊沒有回來,滾滾嗷的一聲就哭嚎了起來,習慣了往日里寂靜清冷的崍山伴月道君就像是沸騰的水壺天靈蓋都要被掀翻了。
他滿耳朵都是滾滾的哭聲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嗷嗷嗷我不活了餓死我了算了
這具三尸是真的不能要了吧
伴月道君開始認真思索起這一次布道就這么算了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了。
他還沒想清楚,他就已經想不下去了,他無奈地掐住了滾滾的嘴巴,讓它干凈利索地閉嘴“你到底想干什么”
滾滾“啊喔哼”
伴月道君答道“不行。”
不可能放它回凌寒那兩個弟子身邊,其實有生之年如無必要他都不想再見到凌寒那兩個弟子。
滾滾“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