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道君道“不可能。”
為了它去凌寒的九天仙宮偷寒玉筍虧它能張得開這個口。
滾滾垂頭喪氣地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伴月道君,伴月道君垂眸望著它,正想要哄一哄它,卻見它張口咬住了他的衣袖,頭顱瘋狂地左右甩動,他那件穿慣了的道袍就此成了一塊破抹布,而且是救不回來的那種。
伴月道君“”
不愧是他的三尸,下嘴都知道往法衣的陣眼上入口。
果然還是殺了它吧,這三尸是真的不能要了。
滾滾突然又松開了嘴,兩只又短又胖的爪子在空氣中揮舞著,嘴里哼哼唧唧不斷,伴月道君一頓,隨即頷首道“好。”
對比起再見那兩個年輕人,亦或者去九天仙宮偷掘凌寒道君的寒玉筍,帶它去寒月城大街上挑些零嘴實在是太好辦了。
其實他們距離寒月城并不遠,所謂崍山,許多人都認為它在天外之所,除伴月道君以外無人可尋得,實則崍山是一座不斷移動的山體,每五百年,恰好就會到寒月城附近。
伴月道君帶著滾滾入了寒月城,此時正值午間,寒月城中滿是煙火氣,伴月道君見到這一幕眉間也不覺流露出了一絲暖意凌寒那兩個弟子,如今應該是在洞府中潛心修習他賜下的玉錄才對,應該遇不到他們。
滾滾窩在伴月道君懷中,它懷里還抱著一顆小球,這是泊意秋做的,球體是中空的,里面塞了一顆金鈴鐺,隨著步伐會發出悅耳的鈴音。其實鈴音并不算刺耳,奈何伴月道君是抱著滾滾的,便聽得越發清晰。
他很想把球給扔了,但一扔,滾滾就會哭,還會像條狗一樣去追這顆球。
他的本體是上古神獸食鐵獸,不是狗,甚至不是狼。
他很難想象為什么在短短幾個月里,他的三尸就從食鐵獸變成了狗。
滾滾從披風中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四處張望,說是好奇,實則還帶著一絲熟稔,它很快就鎖定了第一個目標,扯了扯伴月道君的斗篷就讓他去買。
伴月道君隨之望去,那是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他很艱難地問道“你確定”
滾滾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他非常肯定以及確定而且還想要雙份。
這個糖果子可好吃了但是兩個漂亮哥哥就讓它吃過一串,說什么吃多了壞牙,但是后來其中一個漂亮哥哥說反正它也是個妖獸,不怕壞牙,然后就讓它吃了是它自己沒有珍惜,一口氣吃得太多不吃飯,漂亮哥哥就不讓它吃了
它今天必然要吃個夠本
伴月道君走到了糖葫蘆攤子前,這里熙熙攘攘擠著十來個小孩兒,有些小孩兒是父母帶著來的,有些則是自己捏著靈錢成群結隊的來的,嘰嘰喳喳好不熱鬧,那攤主甩糖的手都快甩出殘影了,可見生意火熱。
伴月道君排在了最后,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大概一盞茶才終于輪到了他,他問道“來兩串。”
攤主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說“客官有樹莓、橘子、蘋果不知道您要哪個”
伴月道君剛想說話,忽地一只黑黢黢毛茸茸的爪子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攤主放在前頭的牌子上,攤主看了一眼,夸道“兩串什錦的客官您這孩子可真聰明知道挑最好吃的一共三十個靈錢盛惠”
伴月道君接了兩串糖葫蘆,其中一串被滾滾抱入懷中,焦黃清透的糖直接就粘在了它的毛皮上,自然也黏在了伴月道君的斗篷上,滾滾卻渾然未覺,一口一個糖葫蘆吃得香甜得不得了。
伴月道君在心中默念清靜無為想心經,想要將另一串糖葫蘆收入納戒,不料卻得了滾滾的抗議,短胖的爪子在他胸口撲騰著,鋒銳無比的爪子下,法衣自然不堪一擊,伴月道君只覺得胸口一涼,有個黏糊糊的玩意兒貼了上來是糖葫蘆的糖。
伴月道君“”
他這輩子的臟話,都給了他自己的三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