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皺起了劍眉“胡言亂語道友何故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如此羞辱于我我等入寒月秘境,我與瓊懷道友不幸附身于獸軀,難道換了副軀殼,便成了妖修嗎”
提著砍刀的彪形大漢譏諷道“你此前到底是人是妖我們不知可你如今為獸軀,自然便是妖修這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樹影婆娑,一抹銀光在樹冠之中一閃而逝,奈何眾人只關注著那青年與白貂,絲毫不曾注意到。
那青年聽得此言,目中流露出了不忍直視之色,他道“既然幾位道友堅持,便莫要怪我了”
“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諸位道友,動手吧”那白麻衣女子厲喝了一聲,胸中陡然溢出了一絲光輝,隨即一枚閃爍著霞光的玲瓏佩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之間“玲瓏變”
怨不得這七八人還未邁入道門就敢與那煉氣修士叫囂,原來是得了一只不需主人靈力便可催動的至寶
那青年自然還知道玲瓏佩絕非凡品,他第一個要殺的便是那白麻衣女子,除了她以外,其余人根本不足為懼
只見他身形一動,眾人眼中便已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不過眾人皆是真君境界的人物,修為不在,經驗猶存,第一時間便知那青年會攻向誰,又會往何處去,那白麻衣女子自然也知曉,她不躲不避,驟然之間,那一處的陽光似乎變得晦暗了下去,玲瓏佩越發明亮奪目,再有一瞬,玲瓏佩綻放出萬千光華,光華所過之處皆是濃煙四起,一片焦黑,也正在此時,那青年也被這縱橫萬千的玲瓏佩逼得現身,肩上已是血肉模糊,居然是在轉瞬之間被那玲瓏佩所傷
那青年神色有些沉重,已知此局難以獲勝,也正在此時,其余人等刀劍已至身前,練氣期雖有別于凡人,但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刀槍之下自然有所損傷,若叫人一刀砍中要害,還是會死人的他被那些刀槍逼得左右閃避,可又有那玲瓏佩光華千變萬化,他躲得實在是艱難無比
忽然,他懷中的白貂低聲道“扔我出去,他們只會騰出手來殺我”
“住口”青年看也不看懷中白貂,白貂方才已然重傷,無力攀附,他必須騰出一手抱著他。此時此刻,若能騰出一手來自然最好,可他不敢放開懷中白貂白貂柔弱幼小,受了傷跑也跑不快,只要一放開,頃刻之間就要成為他人刀下亡魂他與瓊懷相交千年,怎么舍得就此松手
那白貂卻又掙扎了起來,青年一個不防之間居然還真的被他跳了出去,青年卻手腕一翻,硬生生拽住了白貂的長尾把他拽了回來,也顧不得其他,徑自往衣襟里一塞,專心躲避這些刀槍。
可一人對七八人,其中一人又有法寶在手,終究是難以長久,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青年便被一道華光擊中了背脊,猛地摔倒于地,背上血肉模糊,深可見骨,他再翻身,刀槍便已經架在了頸項之上,還有一人拎起了他手上的白貂,不屑地看了一眼,用力摔在了地上。
“瓊懷”那青年大吼了一聲,那白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死了,他雙目通紅地看著圍著他的人“爾等為何苦苦相逼我素硯自問不曾得罪過諸位道友,為何今日有殺身之劫”
他不能理解,進來之前他還與諸人說說笑笑,此刻卻是刀槍加身。
那白麻衣女子收起了法寶,看她臉色越發蒼白,當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偏偏她眼瞳漆黑,瞧著越發瘆人。她走到了青年面前,居高臨下地道“自然因為你是妖修,我等擊殺妖修,難道還要理由”
青年憤怒地盯著她“你究竟是何人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那女子忽地幽幽的一笑,她蹲下身來,用力捏住了青年的下巴,見他眼中怒意滔天,道“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很奇怪明明你也不曾得罪我們,怎么我們偏偏就要來殺你”
那青年沒有說話,女子卻大笑了起來“這正是我們想問你們的我們好好的在山林中修行,自有圣君福澤,不曾掠吃凡人,不曾肆意殺害人修,為何你們人修見到我們便要剝皮刨骨難道我們做錯了什么嗎”
“你們是妖修”那青年不可置信地看著幾人“你們居然是妖修不會的,你們身上并無修為,如何能成人”
那女子抬手便給了他一耳光,將他打得偏過臉去,其實不怎么疼,卻異常的叫人覺得羞辱,那彪形大漢陰陽怪氣地說“自然是天道有眼叫我們附身人體,你們人修卻投于妖身”
那文士陰測測地笑著“今日我們既然成了人,自然要學一學你們人修的做法,練氣期的妖獸于我們而言是正好,吃了你,恰好叫我們叩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