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看在眼里,宇迦冷笑道“是啊,我都知道,你在我眼中像一本攤開的書,寫的明明白白。”
情緒涌動的甚爾目光灼灼,因為沒有咒力,所以他以前秉持著要情緒也沒啥用的態度,都心如止水好久了,結果現在讓禪院羽化一連串雷炸的無處遁形。
這個臭小子一副病病歪歪生活不能自理的廢柴模樣,居然一直在剖析他的內心,他都想好了,既然沒有什么像樣的未來,那干脆盡近侍的職責獻身算了,結果這小子也不認,就是不肯放任他自我毀滅掉。
“賭博,浪費錢,輕浮度日,再加上剛才的赴死,你已經把自己的生命耗盡一回了,甚爾。”細數對方犯渾的事,宇迦拽過甚爾的衣領,不太溫柔地扯到自己面前,金眸緊盯著甚爾的雙眼,氣勢逼人。
“你現在這條命,是我給的。”
攝于對方眼眸中灼熱的光,甚爾直勾勾看著禪院羽化,那些話落進耳朵里,振聾發聵。
宇迦指了指對方胸口,那顆正在活躍跳動的心臟,10分鐘前,胸口被洞穿的情況下,這顆心幾乎要徹底罷工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具破損的身體補好。
“我給你這條命的意義,不是讓你拿來浪費在死亡上面的,至少讓我看到,你活得像個人樣。”
氣勢上來的禪院羽化很有家主威嚴,冷峻的小臉板起來,比直毘人還嚇人。
甚爾一雙狹長的眼睛瞪圓了,以至于禪院羽化松手時,他毫無準備,像個麻袋一樣仰面倒回去,腦袋還磕了下。
“你”仰面躺在地上,甚爾看著高高的天穹,上面大概發生戰斗了,隱隱有爆破的聲響傳來,八成是五條悟在開無雙。
“你要求太高了,把這條命收回去吧。”
甚爾雙目放空,那些錯亂紛雜的情緒在焦躁地跳動著,他艱難地尋找著頭緒。
活的像個人樣怎么活啊莫名其妙,他沒搞過啊
宇迦哼了聲。
“家主說話一言九鼎,哪有收回的道理。”
文縐縐地表達了“我不,就不”,禪院羽化傲嬌地把地上的瓶瓶罐罐塞回給丑寶,然后才有精力拾起對方最先吐出來的李子。
甚爾聽著耳邊咬水果的動靜,覺得自己舌苔也開始分泌唾液,便道“丑寶。”
咒靈從禪院羽化肩膀上探出腦袋,緩緩吐出個李子,丟在甚爾面前。
看著自己的咒靈盤在別人身上舍不得下來,甚爾心里罵了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一句,把水果叼在口中,扶著膝蓋緩緩起身。
受傷的位置還有些痛覺殘留,甚爾瞥了禪院羽化一眼,招手道“扶我一把。”
“啊”宇迦還是第一次聽甚爾跟自己提需求,便走過去,容對方結實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甚爾調整了下兩人的位置,忽然俯身,整個人的重量壓上來,禪院羽化雙膝明顯抖了下,水果也不顧上吃了,雙手用力才扶穩了甚爾的身軀。
即便是這樣,也支撐不了多久,小家主吃奶的力都用上了,牙縫里發問“搞什么啊你站不穩啊”
甚爾合理地表達他作為傷患的難處,單手按著左胸,蹙眉道“是啊,這里痛的厲害,家主要體恤一下。”
宇迦額角青筋直跳,心想痛個鬼啊,在下的反轉術式給你修補得滴水不漏,再說你掛著傷都能徒手宰了咒靈的體魄,會在意這點小疼小痛嗎
無力吐槽的禪院家主蓄足力氣,撐著自家堂兄往前走去,燈塔底層光線不好,他拿著手電筒照亮前方,發現是新的入口,這個領域的地下也有街道,不過沒有任何燈光。
甚爾瞧著對方,那吃癟了卻仍舊硬撐著的側臉,皺著眉,小臉端著,不高興了,所以嘴角下垂,眼眸亮晶晶的凝視著前方。
明明是個病秧子,但眼神總是那么明亮,好像一直享受于當下的生活,小太陽似的,渾身都是力量。
活得像個人樣么
甚爾心想就先從挺直了腰背,昂首走路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