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侍郎皺眉,“這些事情哪里用得到你來管”
見兒子不做聲,只靜靜看著他,不禁抬手輕捏眉心,十分的頭疼。
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這時候就是再后悔當初對夫人放任太過,縱容了她的刻薄性子,以致她和這對庶出兒女離了心,現在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改變這個局面。
只得耐著性子道,“剛才你母親也和我說起了這事,她都已經替你二姐準備好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不需多管,自有你母親操持呢,你只把心思用在正經事上便好。”
顧明仁不動聲色,“我知道了。”
顧侍郎看他那淡定的神情就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嘆口氣,看著眼前的兒子仿佛看見了十幾歲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恃才傲物,極有主意。
顧明仁幾乎與他那時一模一樣,聰明通透,才華出眾,只因能把周圍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便不將他們放在眼里,面上端著個規矩有禮的做派,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現在可好,這樣子做到自己這個當爹的面前來了。
顧侍郎一時無語,最后只能擺擺手,“你去吧。”
顧明仁心里對父親的話不以為然,做出來的規矩卻絲毫不差,側身讓開路,恭恭敬敬請父親先行,然后才帶著小廝繼續走。
楓葉看看自己手里一大堆女人穿戴的東西,忍不住對顧明仁道,“大少爺,老爺說的有道理,您這真是操心操得有點太太”不好亂說主子不是,只得無奈“嗨”一聲,改口道,“你不累啊。”
顧明仁頭也不回,只問道,“你也覺得這件事用不著我管”
楓葉努力婉轉,“您關心二小姐自然是沒錯啦,只是真不用管這么細致,哪有堂堂的大家少爺盯著給姐妹做衣裳的。”
顧明仁悠然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要是不管,他那姐姐是絕沒有可能體體面面去恭王府赴壽宴的。
他是看不得顧思瑛離了顧府之后,在外面天地廣闊,肆意瀟灑。
但也不愿讓他姐姐在家里隨便受人拿捏,以前年紀小管不了就算了,現在既然能管,自然還是要管的。
石韻剛搬回來的時候原本住得離顧明仁很近,結果第二日下雨,她那屋子竟然就漏水了,需要大修,她只好先搬回了原先的住處。
好在石韻對這些要求不高,所以并沒有對屋子忽然漏水的事情深究,反正她原先住的那個破地方舊雖舊,勝在房間寬敞,擺上幾件新家具,換了簇新的被褥床帳之后也能住人。
顧明仁去的時候,她正在桌前興致勃勃地監督百草抄書。
顧明仁過去一看,竟是一篇班昭的女誡。
問道,“怎么在寫這個”
石韻一笑,“樊姑姑留的功課,正好拿來給百草用,我最近正在教她寫字,不然她出門記個賬都記不清。”
百草幽怨抬頭,敢怒不敢言,她一個小丫頭又不需讀書考試,沒事練什么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