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論這個,饑荒年,是他和他媳婦上山下海,冒著多大的危險弄來吃的那幾年,除了咱家,大隊上誰家沒有餓死過人。”提到饑荒年,顧長根臉上的溝壑更深了。
“就算退一萬步講,咱們住的這個房子,還是老二媳婦的錢起的。”
這些事,被顧長根掰開揉碎了講,顧老太沉默了。
她心里不清楚嗎清楚的。
只是十個手指頭還有長短呢,她就是偏心,就是不太喜歡精明算計的二兒子。
“不說了,睡吧,年后找個時間,把家分了吧。”顧長根知道她聽進去了。
幾分鐘后,老兩口的屋子里沒有了聲音。
暗處,顧建軍咧著嘴走出來。
本來是找他爹娘說小玖不吃藥的事,哪能想到聽到這樣一番話。
顧建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夏秋月趕緊給他拍身上的雪“怎么去了這么久身上這么冰你不會被爹娘罰在院子里站著了吧。”
“沒有,我壓根兒就沒進去。”
夏秋月瞅了他一眼,這人還挺高興,“你聽到啥墻角了,這么高興”
“沒啥”就是他爹心里一直有他唄。
“沒啥瞎樂個屁,還不睡覺。”黑暗中,夏秋月翻了個白眼。
顧建軍嘿嘿一笑,趕緊脫鞋上床。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
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昨天的雪,白掃了。
顧笙縮著脖子起床,南方的冬天真的好冷,濕冷
哈氣成冰。
她沉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棉襖,心里在咆哮。
她不要穿這個鐵疙瘩,冷死了。
咦這是什么
顧笙淚流滿面的拿起棉襖,突然發現棉襖底下有一個兔子皮做的小馬甲,她激動的拿過來,“媽,媽,你在哪”
“怎么了姐你叫什么”顧玖被她吵醒,嚇了一跳。
“你看這是什么”顧笙把兔皮馬甲拿出來。
兩件,其中一件稍微小點。
顧玖眼睛锃亮,“姐,哪里來的”
她愛不釋手的摸著兔皮馬甲,好暖和。
“不知道,我在床邊發現的。”
“老娘放的,難不成還能憑空出現”夏秋月剛進來,就聽到姐妹兩的話。
“媽,你做的你哪里來的兔子皮”兩件,得要不少兔子呢。
“你爸昨兒從山里拿來的,還有幾張是他找江硯換的。”夏秋月邊說邊拉過顧笙給她穿衣服。
可別凍著了。
“怎么樣驚喜吧”
“驚喜,太驚喜了。”顧笙笑瞇瞇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夏秋月看到兩閨女笑,心軟成水,這皮子是他們攢的,都放在山上的那個洞里,這不,雪一直下著,也不能進城,昨天建軍就冒著大雪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