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楨剛剛站定,就看到馬車前只站著一名白凈且俊秀的青年,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呂不韋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那名青年急火火地開口“夫人”
這是呂不韋
即使原身的記憶無比清晰,看見呂不韋本人,趙維楨還是愣了愣。
呃,和她預料的不太一樣啊。
有史書和諸多影視形象在先,趙維楨心中的呂不韋,要么老奸巨猾,要么滿腹算計,不是形容猥瑣的中年油膩男就算形象端正的了。趙維楨事先根本沒多少期待。
但面前這神情匆忙的男子,目測剛剛及冠不久,身材瘦削、眉目清秀,不止不油膩,還看起來干干凈凈,頗為文雅。
重點是,他真的很白。
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倒是生得細皮嫩肉。放在聊齋里,就是會被貌美女妖怪吃干抹凈的小書生。
呂不韋見趙維楨脖頸之間一道紅痕,大吃一驚“這是怎的了”
趙維楨喉嚨劇痛,還是忍著開口“嬴”
不對,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喊姓。趙維楨到嘴邊的話一個急轉彎,清了清嗓子“異人公子呢”
她主動問起嬴異人,呂不韋更是意外。但情況緊急,他反應非常之快“這就出發,去接異人公子。”
趙維楨“那你還在等什么快去啊”
呂不韋“等夫人。”
說著呂不韋看向魏興“快扶夫人上車。”
趙維楨“”
等會。
扶她上車
“你”
剛穿越過來就是出逃現場,趙維楨的腦子還是亂糟糟的。整個呂府兵荒馬亂,趙維楨也顧不得斟酌字句,直接出言“你不是要自己跑路么”
“自己跑路”
呂不韋反問一句,而后他白凈面孔上的意外盡數消失。
趙維楨一句話,再加上她脖頸之間的傷痕,足以呂不韋理解一切。
她這便宜夫君微斂神情,一雙劍眉深深擰起“不韋雖商人,卻也曉得夫妻同心的說法。你與我昨日剛剛成親,怎會有直接拋棄妻子的道理即使要跑,也是要帶著夫人一起跑。”
這這和歷史說的不一樣啊
好吧,歷史上也沒記載當時呂不韋的老婆在哪里。
但哪怕趙維楨不懂歷史,也明白她不能跟呂不韋一起跑。
在原身的記憶里,呂不韋是花了六百金私下賄賂看守城門的官員,告訴他自己一人有事要出城。
在邯鄲,因為資助嬴異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呂不韋選擇在這個時候娶一名趙國女子,也是為了麻痹這些視線。
要是趙維楨與呂不韋一起走,那不擺明了是攜妻跑路嗎
嬴異人為了自己跑路,甚至把他的妻兒趙姬和未來的秦始皇嬴政,都直接丟在了趙國不管。
“我不能與你走。”
趙維楨不假思索“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風險。你獨自帶異人公子離開最為妥當。”
呂不韋眼神閃動,顯然趙維楨說中了他的心事。
“確實如此,但夫人”
你到底要不要跑路啊
趙維楨有些急了。
原身雖為趙人,但她可是中國人
要是嬴異人跑不了,就當不成秦莊襄王,他不成秦王,他的兒子就無法統一六國成為秦始皇。
要是呂不韋因她而一時猶豫跑路失敗,那趙維楨就成了比趙高、秦檜罪過的千古罪人。
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沒秦始皇,還會有幾千年后后的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