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鵝毛大雪被暴風席卷進來。
暖烘烘的屋里瞬間被冷氣侵染,紛飛的白雪從寧霜的背面吹來。
他的長發與風雪一并在空中飛舞,手中的劍比冰雪還要冷。
他滿身的怒意,霜葉劍附著雄厚的內力朝墨無痕殺了過去,針刺般的殺意和劍鋒的罡氣,讓墨無痕一頭雪一樣的白發飛舞起來。
劍意直指他眉心。
墨無痕兩指輕輕一夾,夾住了霜葉劍鋒利的劍鋒,世上屈手可指的神兵霜葉顫抖著發出一聲哀鳴。
墨無痕冰灰色的眼眸宛如狹長的劍鋒,冰冷的如是利刃挑開。
夾著那柄劍,順著寧霜的攻勢從床上起來飛了出去。
寧霜雙眸通紅,不要命的朝墨無痕砍殺,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凌厲,似乎是要把這傳道受業道貌岸然的恩師,一劍刺殺在這風雪里。
“為什么為什么”寧霜憤怒大喊。
為什么騙他,為什么要奪走我的人
墨無痕眉頭緊皺,“寧霜,你的劍法亂了。”
寧霜紅著眼怒吼,“你有什么資格還在拿師父的口吻教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白夏,你做了什么橫刀奪愛,竟是厚顏無恥奪去徒弟的愛人口口聲聲說是怕邪魔害我,可是你做了什么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人交在你手中,你卻三更半夜爬上了他的床”
“寧霜,你冷靜點”
“我還要冷靜什么三番五次阻止我去見他,把我的院子一分為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囚禁我的人可笑的是我還滿滿信任你、我當你是激勵我學武這么久、這么久的時間里,他那么怕你,該是什么都聽了你的,不知道你還威脅他做了什么上次他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就是你在他的床上,日日夜夜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讓他滿身的痕跡,卻不敢言語不敢告訴任何人
寧霜突然想起白夏那回在酒樓里見銀湘。
那日銀湘扮做女裝,白夏真以為是個大姑娘,紅著臉拘謹不已,把身上的大金鐲子也滿心滿意的給了人。
他知道什么。
也許并不清楚男人和男人之間要做什么。
戰戰兢兢以為自己是魔教教主,如今在江湖被正道人士逮到,在天下第一的正道手里不敢任何掙扎。說不定墨無痕哄騙著他,說什么“練武”,說什么“懲罰”,白夏也是信了。
要不然練個武身上怎么那么多傷光是小小一角的肩頭,滿是青紫的痕跡。
那種痕跡是練武出來的嗎
仿佛是被人按著狠狠揉弄了一般,弄得那么恨。
白夏卻說是練武。
練什么武
不過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滿腔謊言
還說白夏練了吸星,說白夏是什么魔教教主
口口聲聲說他是邪門歪道
你才是
鋒利的劍又過來了,墨無痕雙手宛如金剛一般堅不可摧,附著的內力幾乎能把霜葉劍震得破碎,霜葉劍發出陣陣哀鳴,墨無痕指尖輕輕一彈,寧霜又是退了七八丈遠。
這夜下了很大的雪。
不多時白茫茫的大雪已是覆蓋了腳背,墨無痕站那里,宛如和一天一地的白融為了一體。
他像天地落下的冰雪,輕而易舉化解寧霜所有的招數,一遍遍撲滅寧霜所有的怒火和沖動,讓他清醒。
寧霜跌跌撞撞拿著劍再走過來。
墨無痕只是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神色冰冷,“醒了嗎”
寧霜咬牙切齒,拳頭咯咯的響。
墨無痕很是平靜的說“不瞞你說,我很喜歡他。”
他很坦然的說了出來,這些事寧霜早晚要知道的,藏也沒用。
他出身皇室,從小就知道想要什么,就奪取。
人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