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抬頭,也不敢抬頭。他的主上不知從哪里來,此刻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這附近,這里發生的一切,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冷酷而虛無的聲音傳來,仿佛在天邊,又仿佛在耳邊“她還活著”
黑袍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了。
“她還活著”那聲音又說。
雖然人不在面前,但聲音里卻帶著無數威壓,讓人霎時喘不過氣來,饒是黑袍人對付別人時厲害不已,此刻也僵在那里無法動彈。
“蘇和一定是去見她了”
黑袍人連忙點頭“主上說的是”
“蘇言是他最寶貝的長子,他不會輕易放下的盯緊蘇言”
“屬下遵命”
然后,四下沒了聲音,接著,霎時間,那股陰寒之氣一下子退了開去。
山谷中再次響起了鳥鳴的聲音,日頭也仿佛再次從云層中鉆了出來,照亮大地。
黑袍人輕輕舒了口氣,慢慢站起身。
值得主上親自降臨的事,除了大小姐,就只有那個“她”了。
十多年了,那個“她”真的沒死
主上判斷的對,大小姐牽扯太多,且蘇和最清楚她的來歷,從今以后一定不會再跟大小姐聯系,但蘇言就不一定了。
蘇家一共兩個兒子,幼子蘇川是元氏所出,即便真的是蘇和的親生子,也沒什么出息,蘇和最在意的,怕就是蘇言這個長子了。
盯緊蘇言
元氏母女真的躲進了羅家,就是這待遇,沒有她們從前想象的那般好。
進了羅家,母女倆就被安排在了一處最偏僻破落的小院,大門一鎖,每天的吃食從門洞里塞進來,仿佛在蹲監獄一般。
沒幾天,蘇憐兒就受不了了。
“娘為什么為什么舅舅不管我們,外祖母也不來見我們把我們整天像犯人一樣關在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氏只是安慰她“你外祖母和舅舅想來是要避人耳目,況且蘇家這兩天正有事,我們若是出現,多半引人口舌。”
元氏說的云淡風輕的,仿佛蘇家的事與她毫無干系。
蘇憐兒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但是躲起來和被人關起來那是兩個概念。
一來二去,元氏也覺得自己哄她的話有些牽強了,母女倆陷入巨大的焦慮中,幾天之后,蘇憐兒終于忍不住,鬧了起來。
這件事自然很快驚動了羅家人。
正堂里,羅老夫人眉頭緊皺“麻煩弄這么兩個累贅回來干什么,還不如”
羅家家主羅剛擺擺手“不成,她們知道的秘密太多,放她們出去,只怕惹麻煩。”
羅剛之前在刺繡大會上受的傷還沒好,此刻一說話就連連咳嗽,一想到這些事都跟元氏母女這兩個蠢貨有關,自然面露不悅。
羅老夫人心疼不已,念念叨叨“她娘的,怎么就留下這兩個冤孽呢,早知道,她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塞進尿桶里溺死她,一了百了這個廢物,做什么能成要是早處理了蘇聞歌那個死丫頭,你也不能受傷了”
羅剛皺眉“如今那死丫頭背后有人撐腰,咱們萬不可輕舉妄動了。”
雖然不知道刺繡大會上出手傷自己的到底是誰,但羅剛可以肯定那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