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拿起染墨的紙頁冷笑說道:
“多巧啊,貴國農業部的柴油配額,剛好夠皇家海軍巡洋艦從直布羅陀開到火地島。”
西爾弗頓對阿根廷經濟的印象停留在10多年前,那時候阿根廷因為親近德國被美利堅的經濟封鎖,遭英美聯合抵制。
整個國家的外匯儲備在10多億美金徘徊,而且不得不高價購買英國的工業設備。
那時候的阿根廷通貨膨脹越來越嚴重,工人們大量罷工,外匯黃金儲備暴跌,農業發展陷入崩潰,地主寡頭和外國資本擁有全國85%的土地,而且被美利堅人排除在《馬歇爾計劃》之外,錯失了工業技術升級窗口。
當時的阿根廷用黃金儲備1比1錨定比索,三年后整個國家的通脹飆至2倍,牛肉出口被澳大利亞搶占市場份額,贖買英資鐵路公司耗資1.5億英鎊,結果被英國佬坑了,境內有一半的鐵路需要整修,整修的價格差不多也是1.5億英鎊。
1.5億英鎊相當于國家財政支出的8成,價格相當昂貴。
五年前阿根廷的外匯儲備還在3億美金浮動,如今早已增長20倍以上,再次成為拉美第一。
阿根廷的小麥產量也從1950年的410萬噸增長到2200萬噸,去年阿根廷完成60萬套新住宅的修建,比必隆工人住宅五年的計劃成果還多5倍。
阿根廷第四個五年計劃從1962年到1964年,3年的經濟建設成果超過原先15年的成績。
全阿根廷新修建15萬公里公路,改造2.3萬公里鐵路,經濟規模超過巴西和奧格蘭加起來的兩倍多,人口增加三倍,整體收入得到極大改善。
那時候的大英帝國剛剛戰勝了德國,在全球仍然擁有大量的殖民地,包括帝國皇冠上最大的寶石——印度,在全球56個國家擁有軍事基地。
二戰結束后的大英擁有480萬軍隊,9200架戰斗機,15艘戰列艦和6艘航母。
安娜繼續記錄起來。
“英國大使以為我們還在用牛皮換機床。”
西爾弗頓大使用雪茄煙頭燙穿《經濟學人》雜志的封面,倫敦金融城天際線在煙霧中扭曲:
“當貴國還在用牛車往港口運小麥時,泰晤士河畔的銀行家們已經用電話線捆住了半個世界的黃金。”
他翻開勞埃德保險公司的年度報告,指尖重重敲擊著南美航運理賠數據:
“知道為什么貴國的牛肉船必須掛著英國旗才能進鹿特丹港嗎?倫敦勞合社的保險精算師們喝下午茶的工夫,就決定了潘帕斯草原每頭牛的最終售價。”
“看看窗外這些維多利亞時代鋪就的下水道,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還在為雨季內澇發愁時,大英帝國的工程師已經用鑄鐵管網把整個地球變成了日不落帝國的血管。”
大使冷笑著抽出鍍金鋼筆:
“貴國引以為傲的七月九日大道,路燈還是用我們伯明翰鑄造廠1898年的模具生產的。”
他的筆尖劃破阿根廷五年計劃書,
“而此刻倫敦金融城的交易員們,正用貴國出口鐵礦砂的利潤,為福克蘭群島的守軍購置最新的防空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