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帶著錦心與文從林在院子里盡情地野。
文從林話尚且還說得不算太明白,除了偶爾有什么特別想要達成的目標,小腦瓜靈光一閃的時候會超常發揮,多數時間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口齒也不算十分清洗,只有親近的人才能聽清他再說什么。
所以平常親戚來客的大孩子都是不愿意帶著文從林玩的,有時候看他長得白嫩嫩可愛得緊,也是把他放在一邊,當吉祥物似的。
文家幾個姑娘倒是會照顧弟弟,但錦心身子弱,不常見外客,來的客人自然男孩兒女孩兒分著玩,蕙心也不可能把從林拴在自己身邊,只能囑親近的親戚孩子好生照顧,最終也不過是文從林在旁坐著眼巴巴看著人家玩摻和不進去。
幾次下來,徐姨娘便不大愛叫他出去了。
文夫人看出徐姨娘意思,再有客人帶著孩子來時,與文從林年紀相差多些的,她叫孩子們的時候也就不會為了一視同仁把文從林也叫上。
到底是太小了,玩不到一起去不說,連溝通都成問題。
但巧了,今日院子里除了寄月聽他說話需要連蒙帶猜,其余的不是他身邊的人,就是錦心身邊的人,都是素日相處得多的,何況還有一個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他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到他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的錦心,故而全程溝通并無障礙,即便年齡相差甚多,也十分和諧。
和樂順齋相比,徐家的院子雖小,卻有意思多了,邊邊角角里種著許多文從林從未見過的植物,還有幾棵挺拔的樹已經結了果子。
寄月身姿輕盈地一躍,從梅樹頂端摘下一顆圓溜溜已經有些泛黃的梅子,就用一顆梅子逗文從林逗了一刻鐘。
無非是最平常的猜梅子是在左手還是右手的把戲,寄月仗著自己手快,來回倒換梅子都耍出殘影了,文從林自然被她蒙得團團轉,輸了兩局,倆人用荷包里的糖果做賭注,文從林眼看著自己一塊牛乳糖都沒吃到,反而要把荔枝糖都輸干凈了,便轉頭求助地看向錦心。
見他眼睛水汪汪的好像窩著一汪眼淚,錦心忍不住噗嗤一笑,伸出一指點點他的額頭,笑罵道“玩不過就知道找外援了方才怎么答應和表姐賭呢還不是見糖眼開。”
寄月干脆道“你來吧,再玩下去林哥兒真要哭了,你這做姐姐的玩輸了可不會哭吧”
錦心干脆地從繡巧那拿了個荷包來,里頭有用裁成二寸見方的糯米紙細細包著的兩種糖果,一味是楊梅軟糖,一味是荔枝糖,她隨意打開一枚塞進文從林嘴里,然后淡定地點點頭“開始吧。”
寄月是打算要放水的,但也不好一開始就做得太明顯,免得在旁觀戰的小朋友生氣,故而一開始還是保持著原有的手速,料定錦心是猜不出來的。
她畢竟是習武之人,尋常人眼力再好,這種情況下想要猜出來也難。
不想待她兩手虛虛握定之后,錦心立刻抬手一指,目光鎮定“右手。”
寄月驚訝地揚眉,將右手反過來展開一看,果然是圓溜溜的一顆梅子。
她朗笑兩聲,摸出一塊牛乳糖遞給錦心,“再來。”
文從林一下來了精神,糖也不嚼了,眨巴著眼睛盯著寄月的手,又一會看看那個梅子,一會瞧瞧被錦心托在掌心上的牛乳糖,瞪得眼睛圓溜溜的。
錦心的眼力確實不是蓋的,來回又猜了三局,只有一次錯的,寄月眼尖,注意到錦心說錯之前眼神在文從林身上輕輕一瞥,就知道這是她是故意的,于是一面算糖果,一面夸道“沁兒你這眼力可真不是蓋的,不習武可惜了。”
言罷又迅速住口,小心地打量著錦心的面色,見錦心竟然對著她避著文從林悄悄得意一笑,才松了心。
文從林見錦心輸了一局,不免有些失望,倚在錦心懷里,嘟著嘴道“怎就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