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從林嘟嘟囔囔道“我昨兒個是真有事”
“和人跑馬去,本來下午就能回來,為了躲練字生生在外頭逛到晚上,這就是你說的有事”錦心柳眉一揚,文從林訕訕一笑,“阿姐你怎么知道呢”
錦心輕哼了一聲,“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我嗎”
文從林悶悶地低頭寫字去,錦心瞥他一眼,眼中有幾分笑意。
至于文從林說的話,錦心是半分沒往心里去笑話,她的小華心那般斯文知禮,怎么可能只因為哥哥姐姐同行上京就不開心了必然是有旁的事情在里頭的。
至于是什么錦心自己也拿不準,但孩子大了總有秘密,她索性也不再探究。
華心都這么大了,自己心里也該有些數,若是有什么事情是她自己解決不了的,自然知道找人尋求幫助,如今她沒說,錦心便也不多問了。
華心一貫懂事,不似文從林,撒了手立刻就是野馬一匹,她如今漸漸大了,也該有些自由了。
錦心如此想著,卻還是叮囑婄云多關注華心一些,若是再有什么異樣她好早些知道。
過了年沒出正月,文家的船只便揚帆啟程了,在家吃過元宵上的船,雖然已經立了春兒,江上還是有些寒意的,錦心住在船上二樓,文從林與她毗鄰,婄云、妍兒等人隨侍在側,后有拉行李的小船,另外小安、麥芽此番隨侍上京,便在小船上看管行禮、伺候茶水、偶爾上船來替換婄云與妍兒叫她們下去歇息。
這一路慢騰騰地走,親眼見著兩岸逐漸從殘冬未盡轉至綠意蔥蔥綠柳紅杏桃李爭春,這日天氣正好,錦心走出船艙來,隨意握了釣竿釣魚。
因是在江上,兩岸寂靜,倒也未帶幃帽,錦心坐在躺椅上,手隨意地搭著釣竿,還握著一卷書慢慢翻著,身邊小茶吊子上咕嘟嘟滾著茶水,日子多愜意。
看賬目看得頭暈眼花的文老爺從船艙里走出來便見錦心在這臨江垂釣,不由感慨道“還是小四悠閑啊,林哥兒他們和五兒呢”
“林哥兒、興哥兒、和業哥兒在里屋打牌,五兒暈船,睡著呢。”自到了船上,因有船工們在,雖是自家船只,船工也都是自家的,文老爺便不再喚錦心與華心的名諱,改以序齒喚之。
錦心出來前已經溜達一圈看了一圈的弟妹們,這會答得也順暢,文老爺聞言道“小五兒暈船還沒好轉我得瞧瞧她去。”
“我叫婄云把前頭配的藥給小五拿了兩瓶去,吃著聽說見點效,只是不吐了,每日還是這樣暈乎乎的嗜睡。”錦心道“爹爹瞧瞧她去吧。”
文老爺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扭過頭來叮囑錦心道“這會日頭好也罷了,等下晌里,江上若起風了,快回船艙里頭去,染了風寒可不是玩的。或者找你弟弟們打牌去,看著給他們散點零花錢,贏了是你的,輸了來找爹爹。”
“誒”錦心笑瞇瞇干脆地應了,文老爺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若論打牌,那幾個三家也玩不過錦心一個啊,真叫錦心和他們玩上了,是錦心給他們散零花錢還是掏空他們的零花,就得看錦心的心情了。
不過做弟弟的嘛,哄姐姐開心也是應當的。何況一個個小小年紀就打上牌了,和家里人玩也就罷了,出去若被人拉到賭場里去賭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叫錦心去,震懾震懾他們,叫他們知道知道天高地厚才好。
如此想著,文老爺輕哼了一聲,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