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很懵逼。
他活了十五年也沒見過這么多奇葩,今天一天算是全見著了
禪院奏很開心。
他跟兄長說話了,還跟兄長打架了,他和兄長的感情有了長足的進展
遠處,巡察的領隊遠遠往這邊喊,“喂你們聚在一起干什么呢”
雖然禪院家對私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也還是有規矩的,鬧這么大肯定免不了處罰。
圍觀的術師一哄而散,離開之前,有人轉頭提醒禪院奏,“領隊來了,奏,快跑”
禪院奏開心地回應他,“好,等一下,我跟兄長一起跑”
禪院甚爾倏爾回神。
他意識到,禪院奏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一個是被所有人厭棄的廢物,一個是備受期待的天賦者。
術師們四散離開、領隊嚷嚷著向這里趕,四周一片狼藉,禪院甚爾卻奇妙的冷靜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那雙清澈的淺金色的瞳仁上。
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禪院奏的未來將會增加許多不必要的困難。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會產生關聯,也不能產生任何關聯。
他一咬牙,空手握住小孩的刀刃,用力捏碎,血順著刃尖流下來。
禪院甚爾冷冰冰道,“滾,誰是你的兄長。”
禪院奏一愣,表情和動作都停住了。
禪院甚爾攥拳的手一緊,咬肌顫動兩下,強迫自己露出厭惡的神情。
而他的面前,禪院奏呆了幾秒隨即驚喜道,“兄長果然好厲害”
禪院奏一伸手掌,金色的絲線從掌心延伸出來,纏繞旋轉,變出第二把一模一樣的肋差來,獻寶一樣遞上去。
小孩歡呼,“兄長,有刀鞘也可以單手捏碎嗎表演一次再表演一次”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被這出乎意料之外的展開給整懵了,“這是什么,你的術式”
不是才三歲,應該還沒覺醒術式啊
禪院奏歪過頭,“術式不是啊,我沒有術式。”
禪院甚爾感覺當頭被潑了一盆冰水,蹲下一把抓住小孩的肩膀,每根汗毛都立起來,“你沒有術式怎么回事你知道術式是什么嗎”
禪院奏莫名其妙,“我當然知道術式是什么啦,術式和咒力,族學上都教過噠”
禪院奏驕傲的挺起胸膛,“但是我和兄長一樣,是沒有術式也沒有咒力,卻可以袚除咒靈的咒術師呀”
他一開始的確不知道咒力是什么,但那只是在詢問“定義”。
對禪院奏來說,世間萬物,只要能被他碰觸,他就能從本質上理解其存在。
所以族學的老師展示過咒力和術式的用法后,他馬上就懂了。
咒力是從人類的負面感情中誕生的力量,但他不是人類,所以自然是沒有咒力的。
所以他才執著于尋找兄長,因為他們是某種意義上的“同類”。
禪院奏的語氣很得意,但禪院甚爾聽到這,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你說什么你沒有咒力”
禪院奏點頭,“對啊”
禪院甚爾滿頭問號,“你怎么會沒有咒力呢”
禪院奏也滿頭問號,“我為什么一定要有咒力”
禪院甚爾脫口而出,“因為他們都說”
話說到一半,他自己也意識到了。
草,那群傻子說的話能信嗎
就算生下來一只變色龍會變色,他們第一反應也一定是這只變色龍有咒力啊
說話間,領隊已經到了宿舍大門前,一邊開門一邊叫喊,“你對,你們倆別跑站著別動啊”
禪院甚爾深吸一口氣,一把撈起小孩,另一只手撕掉稻草人臉上的字,跳上屋檐。
沒時間磨蹭了總而言之,先跑再說吧
禪院家布置了檢測咒力的結界,不能隨意進出。
但禪院甚爾是零咒力,自然不受影響,帶著禪院奏出去之后,禪院甚爾還特意在結界外站了十分鐘。
并沒有任何人追過來。
禪院甚爾心頭一沉。
他這個弟弟剛出生就能看到咒靈,即便還不到主動激發的年齡,多少都應該有點微薄的咒力。
但結界卻沒有半點被觸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