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垂下眼瞼,扯了扯嘴角,心平氣和道“計叔說的這些,我一定仔細琢磨。”
電話掛斷,祝政收起陰沉的臉色,抬腿走向關潔。
朱真到車站沒找到關潔,發消息問她人在哪兒,關潔隨便扯了個理由,讓朱真等等,她這就過去。
回完消息,關潔一眼瞥見跟前的黑皮鞋尖。
順著皮鞋、休閑西褲、黑毛衣一路往上,漸漸將這副身軀與那張熟悉的臉匹配。
關潔看到好幾天沒見的祝政,到像是幾月、幾年沒見了。
生疏感、陌生感有油然而生,她抿了抿干澀的嘴角,攥緊手機,仰著腦袋對他說“今天的事,謝謝。”
祝政聽不得她跟他客氣,伸手將藥遞給關潔,祝政湊身,指著塑料袋里的藥跟她低聲交代“這幾樣是外敷,這兩樣內服,高瓶飯后、矮瓶飯前。”
湊得近,灌了關潔一鼻子的香水,全是祝政身上的味。
關潔捂了捂鼻,接過藥,語調平緩地說了句知道了。
交代完,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祝政前幾分鐘打電話,關潔多少聽到一兩句,知道他要回北京,下意識問“時間來得及嗎”
祝政掏出兜里的煙盒,正準備點根煙抽,聞言停下手上動作,偏頭問她“什么”
關潔掀了下眼皮,重新問“你不是要回北京”
“晚上走,來得及。”祝政盯著關潔白凈的臉皮,簡短說。
關潔點點下巴,表示知道“我要去趟高鐵站。你”
祝政看她一眼,不容置喙道“送你。”
“陳川在那邊處理車禍后續,我去看看。”
關潔聞言,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路上,祝政開著車,時不時往副駕駛掃一眼。
關潔人癱坐在座椅,偏著腦袋,沉默不語望著窗外,一個眼神都不曾遞給他。
開到半路,祝政停下車等紅燈。
早前在醫院沒抽的那根煙,這會兒趁著間隙,他銜住煙嘴,握住防風打火機,垂低下巴,吧嗒一下點燃火苗。
煙霧四散,祝政抽了幾口,心口的煩悶緩解不少。
祝政降下車窗,彈了彈煙灰,主動搭腔“去車站有事”
關潔回頭,坐直身,含糊不清說“接個人。”
“酒吧駐唱真不去了”
“不了。”
“位置給你留著,你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
“祝政,我們回不去了。”
祝政手一顫,猩紅的煙灰掉在手背,當場燙了個泡。
他冷靜幾秒,面不改色說“回不去就往前走,路上總會重逢。”
關潔沉住氣,別開眼沒吭聲。顯然,她是不認同這句話的。
話題到此為止,再說就越了界。
車流再次流動起來,祝政踩下油門,徑自開往虹橋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