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星辰搖了搖頭,“你最好現在就祈禱我是對的。”
林莉“那還不如挑戰一下沙漏呢雖然棺材里是密閉空間,但既然是容器,本身有一定的氧氣容量。”
“我估算了一下沙漏的速度,大概15分鐘會漏完,是不是覺得自己有希望”謝星辰偏頭看著他,眼里是深沉的笑意,“你看到棺材里的痕跡了嗎”
“什么痕跡”林莉壓根不敢往棺材里多看。
謝星辰笑意更深,他湊近到林莉耳邊,低聲而溫柔地道“抓痕,人類留下來的抓痕。”
他沒在嚇唬林莉。
棺材里有很多狂亂的抓痕,外翻的木屑沾著血污,痕跡新鮮,可見有人曾經崩潰地在棺材里試圖求生。
謝星辰兩條手臂向后搭在長椅靠背上,懶洋洋地再次問他“你覺得自己能在這個棺材里撐過十五分鐘嗎”
林莉瘋狂搖頭。
謝星辰笑了笑,他垂下眼,試圖想象了下棺材里的人所經歷的事情死亡的恐懼、肉體的痛楚以及精神上的折磨這十五分鐘里發生的事情絕非常規概念,不然不會留下這些痛苦的抓痕。
光是看到這些抓痕,就能感受到棺材里的人所感受的瘋狂、恐懼和壓抑。
謝星辰沉聲問“還記得那個男人昨天發瘋那會兒做什么事了嗎”
“他在撓東西”林莉立馬回憶起那個令人渾身發毛的聲音,“他被關進棺材里了”
“可他活下來了,如果是活著熬過十五分鐘從棺材里出來,卻沒能拿到布料,這不符合規則。換個角度想,如果是想辦法逃出來了這是違反規則的行為,所以他沒能把布料帶回去。”
“我不覺得他能有這種本事,”林莉面無表情地評價道,“如果他那樣的人都能從棺材里逃出去的話,那大部分人都能做到。”
謝星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咂了一聲,說“懶得猜了,直接去問吧。”
他站起來,走到少女身邊,他和少女并肩站著,看著滿院子奶黃色的小碎花。
這些花朵脆弱柔軟,不堪一折,如少女一般毫無防備地綻放。
布萊妮姿態端莊地哼唱著歌,節奏輕快,像是一首童謠,謝星辰仔細聽她唱歌,聽見布萊妮在唱“貝兒,貝兒,真倔強,你的花園長得怎么樣銀色鈴鐺,美麗貝殼,漂亮女仆全都排成行。”
唱完,她咯咯地笑著,雙手在空中揮舞,蕾絲邊的袖口里是兩節藕白的手臂,舞動時,漂亮得像是起舞的天鵝,可偏偏,那詭異的動作,卻讓人忍不住往深里想。
就像是劊子手舉起了鍘刀。
謝星辰看向花叢中豎立著的墓碑,揣測她唱詞里的深意。
“有什么事情嗎,先生”布萊妮問他。
“打擾了,布萊妮小姐,”謝星辰收回心思,直白地問,“昨天布料鋪子來了個中年男人對么,本來應該由他取回布料,可他卻什么都沒能帶回來,我想問他昨天做了什么。”
“他”布萊妮反問道,“他不是就在棺材里嗎你們帶過來的那具尸體,是他的吧”
謝星辰并不反駁,頷首承認“是的,您很敏銳。”
布萊妮輕嘆了口氣,說“他的確很奇怪,本來已經答應我要用自己印染布料,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蒼白著臉反悔了。只是很短暫、很短暫的一會兒,他就像是經歷了什么巨大的打擊,害怕得不得了。”
少女神圣地說“有什么好怕的呢只是要把靈魂里的污濁獻祭給神明罷了,他會和美妙的事物融為一體。”
謝星辰皺眉“短暫的一會兒”
“是的,”布萊妮說,“我也不太明白為什么,只是躺進去而已,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是不難,送命而已。
謝星辰在心里吐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