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急不可耐,很快掛了電話,打算接收蕭遙給自己發的畫。
她此時正和植物分類學家和其他植物科學畫家在網絡會議,剛掛了電話,就看到群里很多人再追問蕭遙是不是改行了。
一個個都問得很急切,語氣也比較激烈。
林曉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因為她現在也很焦灼。
怕蕭遙改行,怕能給他們植物科學畫帶來熱度的畫家在給了他們希望之后馬上又給他們會心一擊。
因為怕大家埋怨蕭遙,林曉還是很快回復沒有的事,蕭遙說沒改行,大家暫時不要急。
打完這句話,她趕緊去接收蕭遙穿過來的文件。
文件很大,完全接收需要時間。
林曉在接收文件時,繼續和大家進行網絡會議。
可是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恢復了正常。
不過申請多開一個組,來來去去也就那些辦法,大家討論了一會兒也沒什么好思路,只得又將注意力放回蕭遙身上,“如果蕭遙真的改行了,我們這個會議,根本就沒必要開下去了。”
他們想申請單獨成立一個組,最根本的憑據就是蕭遙。如果蕭遙不畫了,他們這些爭取,就毫無意義了。
林曉點點頭。
有一人道,“我剛接了個電話,聽說水彩畫組的人也在發力,希望蕭遙留在水彩、粉彩畫組里。我們的申請之所以不成功,和他們也有關。”
大家聽了都十分不高興,可是也找不到能撇開水彩畫組的理由,因為他們植物科學畫的畫法和用料,的確屬于水彩、粉彩畫領域。
大家吵著,一籌莫展,越想越灰心。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林曉終于接收到蕭遙傳過來的畫了。
她放在最大屏幕的電腦上,然后點開全屏觀看。
這一看,她就被震撼了,目光死死地盯著畫,看了好一會兒,才馬上再放大,一點一點地看畫的局部。
看完之后,林曉飛快地走到網絡會議的電腦跟前,“蕭遙真的加入了一些新技法可是還是植物科學畫,還是植物科學畫”
群里的人一下子炸了,馬上要求林曉把畫給他們也傳一份。
林曉很激動,馬上將畫上傳到群里,而自己卻也沒有就此閑著,而是一點一點地截圖給大家看細節,“你們看看,一點都沒有失真,可又是新技法,真的是新技法”
群里人一點一點地盯著局部圖看,看得很認真,堪比繡花的繡娘。
看完之后,大家都激動了,“真的還是植物科學畫改變了畫法,但還是植物科學畫”
文先生也十分激動,他熱愛著這個職業,卻又不得不因為職業的式微而轉行,心中的感覺比常人復雜許多倍。
他教過很多人,那些人來了又走,漸漸全都走了,也帶走了他對這個行業的所有熱情。
后來,他再也不肯教人了,蕭遙求上門來,他只是指點,卻不肯再收徒。
他以為也就那樣了,蕭遙或許會堅持下去,成為這個行當最后一個職業畫師,又或者她堅持個幾年,也不得不黯然轉行。
可是他收到了巴朗綠絨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