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香腸國以閃電戰開啟了歐洲戰場,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
1942年,反法西斯聯盟成立。
就在這一年的春末,一個奔走于戰場的愛國商人狼狽地南下到港島,交給蕭芳一只帶血的相機以及一份帶血的手稿。
蕭芳與四鳳幾個哭得肝腸寸斷,哭過后,還是把帶血的相機與手稿給報社備份。
厲虞正領著軍隊,在敵人炮火中向前沖。
冥冥中,他似乎心有所感,可是卻沒有空回頭向南看一眼,就在炮火中沖了上去。
這場戰役打了足足兩天,終于打贏時,厲虞坐在滿是尸體的街道上,撿起地上一份沾著鮮血的報紙。
“著名作家、愛國斗士、戰地記者蕭遙于28日身亡,死于東瀛空軍的轟炸,現場遺物只有染血的相機與手稿。”
厲虞捏緊了報紙,努力睜著變得模糊的雙眼,死死都看著那行標題。
過了許久,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都摸上報紙上蕭遙的臉,聲音沙啞地呢喃“你等著我,等戰爭結束,我便去找你”
張瑞在西南,這天清晨他抱著書去上課,外面下去了小雨,他走著走著,從一個哭泣的女學生那里聽到蕭遙去世的噩耗,手上的書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
“是真的死于空襲,只留下一個帶血的相機與一份帶血的手稿我的蕭先生啊,我從沒見過她,我一直希望她什么時候再來一次聯大”
張瑞快步上前,用青筋畢露的手把報紙搶到手上,低頭怔怔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與文字,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他忽然想起,那年蕭遙說的,愿以殘軀報國。
愿以殘軀報國。
她做到了。
鄭太太看到蕭遙身死的消息時,正在一個臨時辦公室忙于公務。
她有些茫然,冥冥之中又有一種,壓制自己的人消失了,她又將否極泰來的玄妙感覺。
可是她并不覺得開心,她也很奇怪,直到她捏著那份報紙,看著報紙上一點一點變濕,發現自己流淚,她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在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蕭遙給了她啟發,在某種程度上充當了她的引路人,讓她在戰爭爆發之后,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南逃到港島過太平日子,而是留在這片飽受戰火飽經磨難的大地同進退。
50年后,蕭六垂垂老矣,接受電視臺的采訪。
支持人臉上帶著崇敬“請問,你這一輩子最尊敬的人是誰”
蕭六聽了這話,目光有些茫然,漸漸又變得悠遠,最后變成了堅定“關于這個問題,其實我騙了很多人,也騙了我自己,騙了幾十年。在過去,我從不承認,我最尊敬的人,其實是蕭遙。”
是的,她從來不肯承認,也不愿意承認。
因為她深深地愛了一輩子的人,一直深深地愛著蕭遙。
他死于援朝戰爭,一個字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