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到韓半闕復雜的神色,卻不知他為何如此。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救了皇帝,會違背當初說過的用不回京城的諾言
大可不必,在她看來,皇帝只是病人。
韓半闕一邊引蕭遙往旁邊一個床榻走去,一邊道“這便是太子殿下。”說完,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
蕭遙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吃了一驚。
因為,床上躺著的,居然是來了之后說有要事然后離開的祁公子
難怪韓半闕會用這樣復雜的目光看著她了。
甚至,她還想起韓半闕那次特地攔下她說祁公子不是良配的用意。
一來那是一國太子,二來傳言中,太子不舉。
韓半闕看到蕭遙臉上的神色,心中一嘆,說道“蕭大夫,太子重傷,還請及時救治。”
蕭遙回神,上前去給臉色難看得似乎已經去世的祁公子把脈。
而此時,三皇子也被另一些大夫帶到一邊醫治了。
給祁公子把脈完,蕭遙的臉色凝重起來。
祁公子這次的傷勢,幾乎和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差不多,幾乎沒有生息了。
若是普通人家,老子一定愿意先救傷得更重的兒子,可這是皇家,所以即使皇帝的傷還能拖一拖,可他還是選擇先救治自己。
皇家三父子,祁公子的傷是最重的,皇帝的傷也算重,若沒有她和李大夫,單憑御醫,怕是救不回來的,而上位呼聲最高的三皇子,傷得卻是最輕的,這可真耐人尋味。
蕭遙胡亂想著,飛快地拿出銀針往祁公子身上扎,扎著針時,不免也想,這皇帝也真夠冷情的,即使要先醫治自己,也可以先讓她給祁公子扎針啊。
給祁公子扎針護住心脈之后,蕭遙和李大夫開始處理祁公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單是箭,就足有三支,所幸沒有任何一處致命,不過這三支箭都造成了很大的出血量,以至于祁公子才重傷垂死。
蕭遙處理好傷口,繼續給祁公子扎針。
她扎完針,馬上有太監將文房四寶捧上來讓她開藥。
蕭遙看著文房四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不遠處躺著的祁公子,心中一動,旋即拿起紙筆快速開藥,末了皺著眉頭對小太監道“這藥但愿能買到。”
她是指白芨這味藥,這味藥具有收斂止血的作用。
而這藥,由于難以大量栽種,產量并不算高。
因產量不算高,價格相對其他類似藥效的中藥便有些貴了,所以很多醫館都喜歡用功效差不多的藥代替。
可是蕭遙的平安堂,卻一直用這味藥,因為前些年蕭遙做赤腳大夫時,得到過一個秘方,用上白芨,收斂止血的效果特別好,可以說有奇效。
這些日子,由于姚家做了手腳,平安堂里的白芨不多了,蕭遙已經去信給走鏢的朋友,讓其幫忙帶,因不是重傷或者出血過多的,可以不用白芨,所以平安堂的白芨,其實還有剩余的。
可是現在,皇帝和祁公子都失血過多而且是大出血,需要用到的白芨量很大,這白芨馬上便不足了。
旁邊韓半闕看到蕭遙皺眉,便問“蕭大夫,可是有什么問題可是有什么藥很難買到”
雖然祁公子由于不舉,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到底還是太子,若救不回來,皇帝一定會問罪的。
聲音尖細的太監也上前來,緊張地盯著蕭遙。
他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的,若皇帝自己病得快死了,自然會忌憚太子,可如今皇帝有救,那么他便有心思關心兒子,希望兒子得救了。
最關鍵的是,這次太子之所以重傷垂死,其實是因為幫皇帝擋了兩支箭,救駕有功。
皇帝醒來,若發現太子沒了,一定會龍顏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