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路上,聽到不少病人提起蕭遙。
鄭公子的嘴角翹了起來,蕭大夫在這次時疫中做得很好,難怪廣大老百姓提起她都是贊的。
只是下一刻,他翹起來的嘴角,瞬間拉直了。
祁公子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拉住一人“你剛才在說什么怎么蕭大夫竟感染了你騙人的罷”
那病人眼圈紅紅的,滿是愧疚“我何曾騙人咱們這安居坊內都傳遍了,蕭大夫為了救治我們,自己也感染上時疫了,如今正在自己的帳篷內隔離呢。”
“老天不長眼,怎么能讓蕭大夫也病了呢”
鄭公子聽不下去了,用上輕功,如同一陣風似的沖向蕭遙的帳篷。
蕭遙看到鄭公子,見他面帶焦急和憂慮,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便笑道“不必擔心,我目前只是輕癥,而輕癥已經有相對對癥的藥物,我多喝藥湯,很快會好轉。”
鄭公子看著蕭遙,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如果好起來,你愿意離開這里么”
蕭遙搖搖頭“不會。我要留下來,只要不倒下,我便不會離開。”
她是個大夫,她不能在好轉之后,反而跑了。
鄭公子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既有失望,又有理當如此的了然之色。
他就知道,蕭遙是不會離開的。
蕭遙看著鄭公子離開,臉上的笑容漸漸黯淡下去。
她在鄭公子來之前,給自己把了脈,發現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樂觀。
從脈搏來看,她的病情類似輕癥,可又略有不同,反而有點像要向重癥轉變的階段。
只是到底如何,還需要繼續觀察。
一般而言,這個時疫從輕癥到重癥,是有個發病過程的。
可是她從輕癥到重癥轉變得如此迅猛,極有可能是這時疫發生變異了。
如果是,那是個很可怕的消息。
蕭遙馬上叫門外的人,讓他們去請孫大夫過來。
孫大夫來了,蕭遙讓他留在門外,自己在帳篷內將自己的情況以及所做的猜測告訴孫大夫,讓孫大夫與其他大夫商量。
孫大夫聽完臉色凝重地離開了,站起身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方面,是擔心蕭遙的病情,另一方面,是擔心這次時疫會更迅猛地發展。
蕭遙當晚睡得不大好,次日起來時,感覺到腦袋一抽一抽的痛,身體也極其乏力,且渾身酸痛。
她意識到,自己真的轉為重癥了。
一旦到了重癥階段,生命瞬間縮短到只有兩日到三日的時間。
蕭遙感覺一顆心空落落的,因為在這一刻,她想起蕭平。
若她去了,蕭平一個人該怎么辦
馬先生雖然會對蕭平好,可是蕭平從此,便沒有母親了。
他從前沒有父親,很快又要沒有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