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實在太無聊了,不能騙人,也不能到處溜達,左看右看全是蒼茫一片海,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風景,只有偶爾落在船帆上的一只鳥稍微不同。
周不醒早就閑不住了,這回有機會搞事情他第一個舉手提議“不是說紅薯吃了會鬧肚子嗎不如我們今晚蹲在茅房外面甕中捉鱉,我來搞陷阱,我很擅長搞陷阱。”
宋長空四處抓瞎“等等,你們在說什么什么暗殺,什么甕中捉鱉”
九郡主這才想起來阿月遭暗殺的事宋長空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畢竟他睡得比誰都香,等他睡醒時這件事已經傳遍整條船,而他沒問,便也沒人同他講。
周不醒奇道“你都不奇怪阿月脖子和手上的繃帶怎么回事嗎”
宋長空看了眼九郡主“我以為是兄嫂她”咬的。
九郡主低頭看向舒舒服服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拽了下他垂在塌上的辮子,遲疑“阿月,你弟弟好像懂的比你多”
少年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坐起身,安靜了一會,好似是在醒神,隨即轉眸看向宋長空,什么都沒說,卻又好像說了什么。
宋長空立刻做賊心虛地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什么都不懂,我胡說的”
周不醒攬著他肩膀故意說“哎呀小少主害羞什么你半夜看的那些書可都是從阿月房間偷走的呢。”
什么書什么書要半夜看
九郡主震驚“宋長空,你今年才十二歲吧”
周不醒攪混水道“畢竟是早熟的孩子,可以理解。”
九郡主轉而想起另一件事,睜大眼瞪向事不關己的少年“等等,阿月,你也看過那種書”
無辜被牽扯的少年“”
少年微笑“你說哪種書”
九郡主欲言又止。
宋長空崩潰“你們胡說什么我偷看的明明是我哥的睡前故事書”
“”
因為這一出誤會,宋長空滿臉通紅地抓起棋盤追著周不醒打,打著打著打到門外,九郡主失去了棋盤沒辦法下棋,百無聊賴地拋棋子又接住,從一顆棋子拋到兩顆三顆四顆
第九顆棋子沒接住,她彎腰去撿,一轉頭發現少年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是不是發現我拋棋子也特別厲害”她伸出兩只手比了個十,頗為驕傲道,“我最多可以一只手連續不斷拋十顆棋子,今天是失誤,等下看我拋十顆棋子。”
少年笑了,單手托腮眉眼含笑凝著她,張口就夸贊道“嗯,阿九可真厲害。”
九郡主笑彎了眼,嘗試兩只手一起拋棋子。
少年抬手接住她拋棄的棋子,一顆顆放回塌上,繼而轉過臉,屈指蹭蹭她臉頰,在她愈發不解的目光下指尖緩緩下滑,輕捏著她下巴,不帶任何暗示地笑了下。
“阿九,你以為宋長空從我房間偷走的是什么書”
“”最后一顆棋子啪嗒掉到衣裳上。
九郡主心想這個話題不是已經帶過去了嗎他為什么又要扯回來
少年對她控訴的眼神視若無睹,稍稍傾身,很懂地追問“我之前就想問,你這么懂,是不是以前看過不少”
九郡主心虛地移開眼,假裝忙碌地撿起衣裳的棋子,小聲說“也許我可以解釋”
“嗯,那你解釋”少年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垂著眼睇她,等她的解釋。
九郡主卡住,沒想到他竟當真接下她欲蓋彌彰的話茬,半晌才抬起腦袋誠懇道“其實,那些書都是我六姐姐的。”
她說的是實話,六郡主喜歡看民間故事,下屬替她搜尋故事集時,偶爾不注意就會摻進來一些封面正經但內容極其不正經的故事書。
九郡主曾偶然從六郡主的藏書中,恰好挑中這么一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故事書。
“真的只是恰好。”她掩耳盜鈴地強調,“后來我二師父和五師父打架的時候發現我藏起來的小人書,我兩位師父非常生氣,提著我耳朵訓了我一整天,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敢翻過小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