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嬉皮笑臉的方啟道“這有什么的,兵不厭詐,我可是勝了啊。阿嶺你可不能耍賴皮,我非得吃窮你不可。”
方啟嘆了口氣,但也沒惱,然后領著人往蓮霧城的酒市走去。
“我就是鬧著玩而且,咱倆誰跟誰啊,又沒認真打,就是鬧鬧而已罷。況且阿嶺你也可以襲擊我的嘛,別這么一本正經,看得我好辛苦啊。”
“不行。比斗須得堂堂正正,不得胡鬧。”秦嶺很不贊同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阿嶺,真不知道怎么說你。唉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你這樣是遲早要吃大虧啊。可不是人人都這么有原則的。”秦嶺沒看到少年臉上飛速掠過一絲譏諷,很淡,淡到很快就消隱下去了。
“就你歪理多,我又算哪門子的君子。這不是理應遵循的規則么哪有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阿嶺你可真是謙虛了。誰不知道秦家的大公子是鼎有名的君子,謙遜有禮,家族俗事待人接物都是妥妥的好手。叫我這個浪蕩子羨慕得緊”
“你啊你,貧嘴兒,不跟你拗。走罷,你不是要吃飯么”
少年仍是一副開朗毫無陰霾的笑意。嘻嘻哈哈地逗著友人發笑,似乎忘記了剛才那一番對話。
年少的快樂時光一去不復返。一切都物是人非。
我說過的,你這樣遲早是要吃大虧的。如今正是應了這句話。
你是君子,可我從來都不是
看著曾經的好友癱倒在面前,被鮮血浸潤,一抖一抖氣息未歇的樣子,方啟面容冷漠。
良久,他又舉起手中的劍,竟直直朝著秦嶺的后背刺去。明顯還想再補一劍,還是同一個位置,而且比之前要更準確。
若說第一劍可能是意外,那這第二劍就真的是裸了,其心可昭,就是想廢人丹田。這一劍下去,何止沒法參加論劍大比,必定是前途盡廢了。
所有在看這場比斗的人都禁不住驚呼出聲。有些人生了惻隱之心不忍卒看,側過頭去,不敢看那個年輕人被廢的悲慘模樣。
無論說多少次都好這個方公子當真的是一言難盡。
這個島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寧夏都已經有些麻木了。心思歹毒之人耀武揚威地過著好日子,至純至善之人卻都不得好死。這是一個怎么樣絕望的世界
這些人的心徹底地壞了。壞得理直氣壯,壞得不自覺,竟還標榜自己為正義。
無恥之尤。
寧夏微微側過頭,不愿意親眼看著那個青年是如何落入悲慘之境的。她想說點什么,又好像想做點什么,可到最后卻發現自己對什么都無能為力。
她有一瞬間懷疑,到這里來觀賽的自己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