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中也有幾人陸陸續續跪了下來,都磕頭道“請陛下三思”
“你們”莫修容滿臉難色地看向莫修寒,“這,寒王”
莫修寒的目光一直落在陳露身上,聽到莫修容的話,沒有看他,而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制止了他將要勸說的話,對陳露道“原來,陳大人還記得當,本王還以為你年紀大,早就忘了。”
陳露依舊伏著身子。
莫修寒緩緩站起身,“那陳大人是否還記得,本王當時便說過,想要謀害皇族之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
陳露直起身子,額頭上一片血紅,他望著高高在上的莫修寒,連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寒王殿下,若有人謀害皇族,按律當誅其九族,但這劍不能拔呀,真的不能啊。”
莫修寒睨著他,眸中滿是瘋狂,“若本王執意如此呢”
“殿下三思啊,若殿下執意如此,老臣”
他的雙唇都在顫抖,“老臣只得以死勸諫”
他又狠狠地磕了個頭。
在朝廷恪盡職守當了幾十年官的老臣現在竟然要以死勸諫,莫修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剛想張口再勸上一勸,“寒”就被打斷了。
“來人”莫修寒大喝一聲,拉住莫修容的胳膊,坐回了原位,同時也將莫修容拽回了龍椅之上。
在殿外守護的御林軍聽到呼喚,快速跑進來兩隊。
莫修寒的依舊按在莫修容的手臂上,“將陳大人拖下去,好生看管,絕對不能讓他尋死。”
趕進來的御林軍看看莫修寒,又看看莫修容,躊躇不止,不止該如何是好。
莫修寒的臉色冷了幾個度,“皇兄。”
莫修容看著御林軍,又低頭看看一臉不敢置信看著他的老臣,最終無奈地擺擺手,“按寒王說的做。”
幾人上前將陳露拖走,他年事已高,盡管奮力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擺脫束縛,只得高喊“陛下三思啊殿下不可再增殺戮了殿下殿下”
隨著他被拖走,他的聲音越來越遠,但卻如魔音繞梁,不僅盤桓在大殿之中,也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莫修寒冰冷的目光向下掃了一圈,“還有誰有意見”
陳露的呼聲還在耳邊,他剛才站的位置上還有他磕頭磕出的一片血跡,哪有人敢在這時再站出來
德高望重的老臣可以不死,但他們就不一定了。
此時,敢站出來的,必定是不要命的。
丞相李仕紳和太尉段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人都扭過頭去,誰也沒說話。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人,眾人剛意識到走出的是鴻臚寺丞張永吉,他便已經開始指著莫修寒開罵。
“寒王,你就是寧朝的禍害,八年前你為了替嘉貴妃報仇,偷走斷淵,血洗丞相府,從此大寧朝再無寧日先帝去后,你又將天子當做傀儡,這大寧朝誰不知你一手遮天,想殺你的人多如牛毛現如今,你又要再度拔出斷淵,血濺朝堂嗎”
句句刺耳,字字誅心。
這一刻,張永吉似乎將他心中對于莫修寒的不平之氣統統發泄了出來,說出了眾人不敢說之事,掀開了當今寧朝的遮羞布。
天子不像天子,王不像王。
他說的事眾人心知肚明,但是卻沒有一人敢將它搬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