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賤人,她還活著
謝靈璧想要舉劍,然而不過是這瞬間,周圍突然變暗,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劍。
黃壤腦海劇痛,但這痛卻令她狂喜。
千里之外的玉壺仙宗,羅浮殿密室里,突然有無數鬼泣與她呼應。天邊烏云翻騰,頃刻間,世界已經變了模樣。
"第一秋"黃壤猛地睜開眼睛,眼淚已經漫過了臉。她跳起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她藏在一個草堆里,似乎正在午睡。
黃壤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第三夢嗎第一秋他怎么樣了
她低下頭,發現一支透明的茶針掉落在地。這一次,她似乎是強行入夢,也不曾見到那座奇怪的九層塔,和那個身著道袍的古怪男人。
第一秋,不知道他如何了。
黃壤知道,自己八成又回到了仙茶鎮。
她這一生,生在仙茶鎮,嫁入玉壺仙宗,被害后,又到了司天監。乃至最后的白骨崖。總共也就這么幾個地方。
而此時,她摸摸自己的臉她還是一個小小的幼童。這一年的第一秋,還未出生。
黃壤撿起地上透明的茶針,她注視著草堆,再一次重獲新生并沒有給她帶來狂喜。她回到了一個,還沒有他的時間。
這真是,想想便令人難過。
第一秋,這一夢,我便為你而來。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黃壤將茶針插在發間,走出草堆。
外面的農田熟悉又陌生,田地間有佃戶正在農作。黃壤走過田坎,終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她跑過去,那個正在查看種子的女子,果然是她姐姐黃均。
此時的她,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然而眉眼間已經滿是倦怠。她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無憂無慮。啊,她當然沒有。
黃壤收起笑容,卻忍不住拉著她的手,輕聲喊∶"姐姐。"
她連聲音都放低了許多,黃均臉上并沒有笑容,她從腰間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黃壤,道∶"邊上吃去。"
黃壤接過那紙包,打開一看,是一包蜜餞。
她慢慢退到田邊,黃均繼續去查看那些良種。黃壤忽然想起來,其實黃均一直就不愛笑。
黃壤從小由她一手帶大,黃均比息音更像她的母親。但她對黃壤,也并沒有多么寵愛。她不會笑,也不溫柔。大多時候,她總是沉默的。
黃壤吃了一顆蜜餞,那東西并不甜,反而有一種模糊的苦意。我這是回到了哪一年
我母親她是不是還活著黃壤突然這么想。
她其實半點也不想見到那個女人。記憶中的人,總是怨恨而刻毒。有什么可看的
心中這么想,然當黃壤回過神來,她已經沿著田坎,一路回到了黃家。此時的黃家,尚沒有多年后的氣派。也不過是土墻灰瓦,更像個鄉紳之家。
黃壤沿著記憶的輪廓走進去,突然頭皮一痛,有人拽住了她的頭發。"臭丫頭你姐姐呢"身后一個聲音居高臨下,滿是不屑。
黃壤痛叫一聲,只覺得頭皮都要被撕裂。她回過頭,便看見了一張臉大哥黃增的臉。見黃壤不說話,黃增一腳踹過來。黃壤先是被踹倒在地,然后才覺出腹部疼痛。手上的蜜餞撒了一地。
黃壤發現自己好久沒有挨過打了。
她捂著肚子,問∶"你找我姐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