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顏面
黃壤拒絕了這門親事。
這對謝宗主乃至整個玉壺仙宗而言,顯然都是始料未及的。
何惜金和屈曼英客客氣氣地送走了謝宗主,監正大人輕咳一聲,開始了遲來的尷尬。
還好屈曼英夫婦也沒有打趣他,只是道∶"留下吃晚飯吧,姨母這就做去。"何惜金很自覺地跟過去打下手,黃壤回頭看了第一秋一眼。
監正大人頓時臉上很是掛不住,干咳了兩聲。黃壤面上嚴肅,心里早就笑彎了腰。
而此時,上京郊外。
鮑監副照例來到小莊子上,卻沒有看見那個女人。再一看水缸,昨天的水沒怎么動。鮑武雖然是個武夫但謹慎心細。
他立刻進屋查看,那個女人并不在。
莊上沒有雇人,他也無人可問。只得四處找找。那女人并未刻意隱藏痕跡,鮑武跟著新鮮的腳印,一路找尋。而前面越走越是偏僻,滿地荒草碎石。
"她來這里干什么"鮑武皺眉。
他畢竟腳程快,不久之后,便見那個女人站在遠處的小山包上,一臉茫然。
"息音"鮑武喊了一聲,那女人嘴里喃喃有聲,卻并沒有回頭。
鮑武只得緩緩上前,卻見那女人懷里抱著一只臟兮兮的布老虎,雙眼呆滯無眼。鮑武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在這里"
息音嘴里一直碎碎念著什么,鮑武彎下腰,側耳去聽,發現她在說∶"怎么辦,我沒有奶,它都餓哭了。"
"什么誰哭了"鮑武狐疑地看向她懷里的布老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好像不太清醒。
息音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她甚至沒有向他看。一味只是焦急地轉來轉去。她神智糊涂不清,鮑武只好先將那布老虎從她懷里抽出來。
那布老虎臟得看不出來本來顏色,鮑武剛剛扯住它的頭,息音突然尖叫起來。那聲音凄厲刺耳,鮑武一驚,忙不迭松了手。
鮑武幾步跟上去,一把扯出那個臟兮兮的布老虎,隨手扔出很遠。
"啊"息音拼了命要去撿,鮑武一把扛起她,一聲不吭往回就走。息音瘋了似的尖叫、掙扎,最后用指甲抓他撓他。
鮑武不為所動,一路將她扛進了上京。
彼時,裘圣白正在醫所。老遠就聽見女人的哭喊聲。
許多人被這聲音吸引,紛紛向這里看。
鮑武毫不在意,他扛著這個女人,腳若流星,一路進來。這女人太輕,好像只剩一副骨頭架子一樣。
"老白,你給看看這娘們在發什么瘋"鮑監副把息音往地上一放,息音雙腳一落地,轉身就要跑。鮑武兩步追上,又跟拎小雞一樣拎回來。
因為一路被扛回來,息音又掙扎得厲害,她的鞋子丟了,腳上只剩羅襪。釵環也不剩什么,長發松散。
此時她被鮑武拎著,一臉慌亂驚恐。
"不要打我把孩子還給我啊"她絕望地哭喊。
裘圣白看了鮑武一眼,目光中很有些別的含義。鮑監副怒目一瞪∶"這可是阿壤姑娘的娘親,別胡思亂想"
"是嗎"裘圣白這才收回目光,他伸出手,在息音幾處大穴輕輕按揉。息音畢竟是掙扎得累了,此時經他舒緩之下,慢慢地搭下眼皮,哭喊聲漸漸微弱。裘圣白等她不再掙扎了,這才掏出銀針,為她施針。
"你嚇壞她了。"他不滿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