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枕沒想到才剛出了金鳳樓,又進了個極樂館。
沒想到中州大名鼎鼎的蔣家居然旗下最多的居然是青樓和倌樓。
不過也是,能夠在凡間明目張膽接納魔族人的家族又怎么會走尋常路。
天上正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司枕看著細細的雨絲落在地板上,打濕了那上面飄落的花瓣。
沈風清群山上的一劍替她求來了一見蔣家的機會。
她頭戴幃帽,黑紗遮了面容,雖然跟在沈風清身旁,蔣家倒也無人輕視她,但也沒有表示出太多的關注。
聽了沈風清的請求,蔣家的管事立刻說幫他去詢問。
蔣家納入魔族人已久,魔族人和普通修行者早就在蔣家融為一體,家族內的修行功法向來是每個家族的機密,從不外傳。
雖然沈風清劍法卓絕,但他沒有家主的授意是斷斷不敢用家族里的功法去拉攏沈風清的。
沈風清現下已經被蔣家那個體態富裕的管家請了進去,獨留司枕一個人在樓臺上。
細細密密的雨絲落下來,在快要接觸到那個戴著黑紗幃帽的女子時,似乎被什么無形的東西隔絕在了外面。
司枕百無聊賴地看著樓臺旁那棵有兩層樓高的杏花樹,風卷起杏花花瓣吹拂過來,花瓣粘上她幃帽上垂下的長長黑紗。
她盯著那片花瓣片刻,撤了護罩,伸出手去捻起那片花瓣。
雨絲浸入衣衫,帶著春寒。
她確實想知道魔族人的修行方法,這么多年她一直是簡單的吐納吸收靈氣轉化為魔氣,已然到了瓶頸。
不過剛才那蔣家話里話外的意思,估計是在敲打他們二人。蔣家的功法不傳外人,要是想要知道蔣家修行的功法那除非司枕和沈風清不是外人。
司枕從始至終沒有出過手,蔣家那管家這么說,是因為看中了沈風清。
不過沈風清是貍德州沈家的人,自然不可能離開養育他的沈家轉投蔣家。
房間里的交談結果,哪怕司枕沒能進去聽,也能猜出幾分答案。
“就是這樣,”軟墊上的蔣季飲下一杯冷酒,說道“家族的修行方法不能外傳,若是你愿意入我族內,我不介意你帶她一起,待你們成了我蔣家人,我族內魔族修行的功法自然任由她挑選。”
沈風清搖頭,“我是沈家人。”
蔣季笑了笑,“那就很遺憾了,原諒我不能把族人修行的功法拱手送給她。不過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歡迎你來做蔣家的門客,以蔣家的財力和實力能為你修行更多的便利。”
沈風清發現不論他怎么解釋,對方都咬死了不松口,一定要他加入蔣家才肯教授司枕正統的魔族修行方法。
這個世間的魔族本來就少,要是就此離開了蔣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遇見有實力的魔族人了。
沈風清皺眉“那容我考慮考慮。”
“自然,”蔣季點頭,“我蔣家始終歡迎廣大十四州的人才,你什么時候想好了,隨時都可以聯系我的管家。”
蔣季起身,“走吧,別讓你的道侶等久了。”
沈風清愣了愣,笑了一聲解釋道“她不是我的道侶。”
“噢”蔣季有些微的訝異,“不是道侶,莫不是家族親人”
“都不是。”沈風清搖頭,“她是我多年好友。”
蔣季瞧他一眼“原來如此。”
踏出門,望見飄落的雨絲,蔣季順著廊上往前看去,一女子背對著他仰頭瞧著樓臺旁的杏花樹。
雖有及膝的長紗遮,但春風吹拂之時,黑紗翩飛之間也能看出這個女子纖細玲瓏的身姿。
像是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那戴著幃帽的女子回過頭來,透過黑紗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下巴,精致小巧。
沈風清“今日能與蔣家主交談,我得益不少,我就先告辭了。”
蔣季點了點頭,對于沈風清的客套話沒有再多說什么,目送沈風清往樓臺走了幾步,囑咐了極樂館的老鴇若他們有需要讓人好生招待后,自己也轉身離開。
沈風清把和蔣季的交談大致跟司枕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