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澳馬里納的海盜們所用的小型帆船充其量只能欺負一下在內海活動的船只,更往西方去的丹拉索斯京海盜們的長船更是為了沿岸劫掠而生。兩者都不是適合外海航行的船舶,畢竟正經的海盜營生就像是短途賽跑,跑過來搶了立刻就走,不像是遠洋帆船更擅長的耐力長跑。
而開著如此不合適的船舶卻都仍舊倔強地追上來,一連又追了三天才終于放棄返程,在東方之月號上面許多人都喘了口氣的同時,米拉卻也聽到船長用拉曼語說了這樣一句話
“拉恩提咖德洛斯西米諾斯。”這是個拉曼成語,字面意思是“犬猿之交”。自古就喜歡動物寓言的拉曼人認為狗擅長以蠻力解決問題而猴子擅長以頭腦解決,因此兩者是從思維方式開始就截然相反,宛如宿敵一樣的存在。
而弗朗西斯科船長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來的感嘆,顯然是在指那幾艘跟在后面的船是把他當成了宿敵。
所以他的這句話語用通俗一點的方法來作翻譯的話。
應當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總而言之,在正式進入外海以后,這些家伙就放棄了追擊。這一點讓船上的許多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但不同于初次登船的乘客們感到安心,老乘客以及船上的水手們卻是變得愈發嚴肅了起來。
一來是進入外海以后要面臨的航行條件會一下子變得緊張許多。
二來引用船上大副的原話
“即便是從良的海盜,同行之間可也不會握握手好朋友。”
水手們之間有著一條鄙視鏈,正如其它任何這世界上的職業一般。
同樣是騙子,騙大人錢的家伙會瞧不起騙小孩錢的同行;而作為傭兵作為冒險者,戰爭傭兵這類傾向于對人戰斗者,鄙視狩獵傭兵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人們理所當然地向下看,望著那些不如自己的家伙以此獲得優越感,發展下去,一環接著一環便形成了這條鄙視鏈。
而正如社會階層一般,既然是連環的鄙視鏈,那么就必然有站在頂端的存在。
弗朗西斯科船長所扮演的,就是水手圈子的這個角色。
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即便是麾下與他共事了十年以上的水手們也是。弗朗西斯科到底是他的名字還是他的姓氏也無人知曉,除了從這個稱呼可以推斷他大約是拉曼人出身以外,其它的所有信息都是迷團。
他個子不高,僅有1米68,站在蘇奧米爾人出身的船員身旁時顯得像個矮冬瓜。身形矮小又有些發福的同時,一頭黑黑的披肩卷發還常年因為沒能好好清洗而被油脂粘結在了一起。
讓第一印象變得更加糟糕的是那張臉龐。因為常年航海的風吹日曬,船長的臉比起他的實際年齡更加蒼老。再加上過去沖突造成的幾道傷疤,佐以同樣臟兮兮的外套和硬羊毛氈材質不知道戴了多少年的圓邊遮陽帽,他簡直就是帕德羅西優秀帝國市民階級眼里最佳的海盜形象代言人
但這也是那令我們的賢者先生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的反差違和感的由來
如此一位就差在臉上寫“我是海盜”的船長,其言行談吐,卻仿佛出自教養良好的士紳之家。
而且他還喜歡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