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對別墅落地窗的方,彎瘦削脊背,悄悄地吸一瓶藥劑,操作看起來已經很熟練。
慕昀的神色暗淡幾分,注視玻璃窗久久沒。
天色更加明亮起來。孟居在晨風中多待了些間,吹散自己身上的一股子藥味兒才離開院子到室內。
在空蕩的長廊上,遠遠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慕昀住的套間外,不還朝里面偷瞄兩眼。
孟居輕步湊近,不言語地靠在偷窺者身邊。
嚴騫似乎一心觀察慕昀的,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無意轉身,被余光里忽然多出來的影子嚇了一跳。
他反應很大地轉身后退兩步,卻沒敢把驚訝喊出聲,刻意壓低聲線吐槽“我靠,嚇我一跳。”
你是做賊心虛吧,在自己家里用得這樣嗎
孟居環手臂盯看面前人片刻,然后指了指門內,無聲地示意你找他
嚴騫胡亂地理了理頭發,可信度不大地敷衍句“不找,路而已。”
嚴公子對于昀哥種怵到心里的畏懼在孟居看來一直有些好笑,憶之前慕昀對待他的方式,便大致可以聯想出遠親二人的日常處模式,隨手打字挖苦。
[你們豪門子弟間的競爭手段應該還不至于這樣拙劣幼稚。你有這種清閑的間,是不是已經把江女神追到手了]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舊賬本被重翻,嚴騫立馬蹙起額頭,眉眼都不滿地擠在了一起,“管好你自己的得了。”
孟居明顯感覺到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管怎么說,嚴騫也算是嚴家的一份子,他會不會是知道些什么呢
[關于我的什么]
嚴騫被突然嚴肅起來的黑眸盯得有些慌張,斂嘴唇想退開兩步。孟居忽然放開環抱的胳膊橫攔在門框邊,擋住他的去路,還作勢要用兩根手指叩響房門。
“誒誒誒”嚴騫經不起屋內尊大佛的威懾,連忙輕聲阻止“我說了你不能告狀啊。”
孟居一本正經地點頭。
嚴騫環顧四周,見無人經便無可奈何地嘖了一聲“我其實也沒打探到多少,但可以猜啊,無非就是老夫人給慕昀施了壓。”
[施什么樣的壓]
“姓慕還是姓嚴,不是一個選擇的。說到底老夫人終究需要一個繼承人,如果他愿意改姓來,嚴家的一切還不都是他的”
“然了,這的前提里肯定有一條是放棄和你在一起。但我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他拒絕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嚴騫說話骨子里點誰也瞧不上的紈绔桀驁氣勢又冒了出來。
孟居沒心情計較些,他忽然明白了昀哥說的話從前衛導承受的壓力,現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多的左右為難和身不由己,他也許會心煩意亂,但直到現在,昀哥還在對自己保持沉默,甚至連提都不曾提起。
兀自愣神間,套間的房門吱呀一聲。一道人影邁步出來,挑挺拔的身軀略微遮蔽了窗邊的日光。
只是看到來人冷冽的眼神,嚴騫便訕笑了兩聲,攤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做后,轉身逃似的離開。
靜謐的空間只留下慕昀和孟居兩個人,后者仍然愣愣地沉浸在剛才到的情中。
“怎么不進來”慕昀偏了偏頭,側身讓開道路。他的聲音依舊和昨晚一樣溫煦,把所有情緒都掩蓋得云淡風輕。
孟居沒有答,朗澈雙眸與之對視半晌,在手機輸入框內打出一行字。
[為什么一個人頂所有的壓力,什么都不告訴我呢]
“別擔心。”慕昀快速地掃屏幕,漫不經意地給以答復,“我能處理好。”
[因為覺得我脆弱了,沒辦法和你一起面對]
“不是個意思”
[還是昀哥要把我外人]
慕昀剛想再開解釋,看到屏幕上傳遞來的后一句忽然頓住。
他知道這是男朋友的賭氣話,但心窩里藏股不明的情緒,終沉沉地嘆出一聲。
“阿孟,你就沒有瞞我嗎”
慕昀轉身客廳茶幾,把一摞白紙打印的電子病歷都攤開擺放在玻璃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