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不斷的落水聲讓人聽得格外清晰。
“操有人跳河了”河面飄著的小木船上有幾個人被驚得一蹦而起,抓著釣魚竿就大喊了起來,“快快快,救人”
話音未落,又是連著幾道人影落下,在湍急河面上砸出了大朵的水花,喊著救人的那位年輕小哥一愣,整個人都炸了起來“操是一群人跳河了”
小哥都看傻了。
干啥啊這是
是入邪教了,還是跳水隊的啊
非要一個接一個的去送
石橋離著河面有段距離,又是在高處,誰會閑得沒事仰著腦袋瓜,傻了吧唧地往一座還沒修好的橋上看,那位小哥自然是不清楚橋上發生了什么事,只以為是有人想不開了要自殺。
還他媽是集體自殺。
“快快快,老三,把船劃過去,趕緊救人”
小哥這一嗓子喊出來,船頭蹲著的兩只拉布拉多已經“撲通撲通”地跳下了水去,船上的四個人都不會游泳,只能丟了兩個救生圈過去。
游得稍慢點的那只金毛一口咬住了落在身邊的救生圈,繼續蹬著水向前游去。
“不行啊,船劃不過去,我不會拐彎,只能讓它前進或者后退,你沒發現咱們的船從下了水就一直是在順水漂流嗎”
“操操操,這種觀光木船我也不會劃,怎么辦”
“媽的,早知道就開那艘汽艇出來了。”
“先往前劃,這水太急了,我把那個救生圈綁個繩子丟過去,人要是沖走了救都救不下來”
河水帶著刺骨的涼意,溫淼被水流沖得完全找不到平衡,冰涼的河水時不時地淹沒頭頂,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風吹著的氣球,不受控制地翻滾著,在河水中浮浮沉沉。
水太涼了,也太急了,體力消耗巨大,這和游泳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溫淼嗆了好幾口水,手指被凍得漸漸僵硬,身上幾乎沒有一點溫度,耳邊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只是過于冰冷的河流讓感官都遲鈍起來,那聲音聽著遙遠又模糊。
就在溫淼感覺自己體力即將耗盡再也撲騰不動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從后面伸了過來,將她強行往上推舉了起來,呼吸通暢了一瞬,溫淼被嗆得咳嗽不止。
抬頭一看,把她從水里拽出來的人居然是沈韜。
男人面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扯著她的那只手也冷得像是一塊寒冰,見溫淼看他,沈韜勉強對她笑了一下,嘴角牽動的弧度很小,像是皮膚被凍僵了一樣。
事實上,確實也是這樣。
男人艱難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咬了咬牙,拽著溫淼往前游了一段距離,最后用盡最后的力氣,雙手將她猛地往后一送,自己反而被水流沖了出去,只對她留下輕如羽毛的一聲“小朋友,抱歉。”
隨即,整個人被湍急洶涌的河流吞沒。
溫淼怔了一瞬。
這個時候才她明白,原來善惡也是在一念之間。
江州第三私立醫院。
小護士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出眾卻一臉陰沉之色的男人,總覺得他是潛在的醫鬧人員,咽了咽口水才回答說“警察還在病房里問話,現在不方便進去”
誰關心這個
溫炎不耐煩地說“我問的是人怎么樣了”
送來好幾個人,小護士根本不知道他問的是哪個,正欲哭無淚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兩個民警從里面走了出來。
小護士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指了指病房。
溫炎沒再理她,大步走了進去。
病房挺大,但塞了這么多人在里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一、二、三、四溫炎掃視一圈,七個人都在,胳膊健全,完好無損,好像也沒受到什么傷,因為滑冰而摔裂了骨頭的賀寅看起來反而是傷得最重的那個。
此次救人,汪汪隊實屬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