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衣的視線在男人身上停了一瞬。
溫炎朝他看了過來“人,你打算怎么辦”
許宴衣抬手松了松領帶,瞥了眼地上的男人,神色里透著一股明顯的厭倦,語氣淡漠地道“既然沒在里面待夠,那以后就在里面待到老吧。”
溫炎聽出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便不打算再插手后面的事了。
許家公司里的律師團隊足夠優秀,這又是非法借貸,又是聚眾斗毆,還涉嫌威脅綁架敲詐的,這下日子是真的有判頭了。
江州第二人民醫院。
急診外科。
時隔一個多月,溫淼又一次來掛了急診。
還是替沈嘉喻掛的。
論沈老板和急診科的不解之緣。
清創,縫針,打破傷風,一番折騰之后,沈嘉喻的胳膊上終于還是纏上了紗布,溫淼有些發愁,前段時間才因為食物中毒來過這里。
結果這沒隔多久,又來了。
按照這頻率,這都要成急診科的常客了。
因為是傷在手臂,拆線已經是在半個月之后了,溫淼亦步亦趨地跟著來了醫院,看著沈嘉喻手臂外側的那道深色的長疤,溫淼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哼哼唧唧地吸了吸鼻子。
沈嘉喻放下了外套的袖子,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臉“哭什么呀。”
他聲音里帶了幾分哄意。
和溫淼認識大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的情緒,這小姑娘是流血不流淚的那種,堪稱是一條鐵骨錚錚的硬漢。
卻在這會兒掉起了淚珠子。
溫淼哭哭唧唧的,這會兒也忘了自己鐵血硬漢的人設了,拉開他的袖子盯著那道長疤看了又看,淚珠子啪嗒啪嗒地繼續往下掉“完了完了,這下真要留疤了。”
先前他臉上的那兩道傷倒是沒留什么印,但手臂上的這道太長太深了,光是縫針就縫了十三針,留疤是肯定的了。
只是不知道等時間久了,留下的那道疤痕會不會變得淺一點。
“真沒事。”沈嘉喻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低聲哄著,“只是看著嚴重,其實不疼。”
不讓她看,還非要看。
看了之后,還要掉眼淚。
“怎么可能不疼”溫淼吸了吸鼻子,說話帶著低低的鼻音,“我都看見了,當時流了好多血,你那外套的袖子我都能擰出來一盆血水了嗚嗚嗚,我之前跟我奶奶去菜市場買菜,看那個賣雞的大叔殺雞放血,那雞長得那么肥,它被抹了脖子的時候都沒流那么多血嗚嗚嗚。”
沈嘉喻“”
雖然知道她只是想突出一下他傷勢嚴重的程度,但舉出來的這個對比物,怎么聽著就那么別扭呢
沈嘉喻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該如何接話。
哄了半天,小姑娘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腔,又抱著他的胳膊開始嘆氣“唉,古代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