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在心里苦笑,如果正始帝從前的所作所為,都算不得瘋狂殘暴的話,那如精怪所說的那片歷史中,那位帝王又是怎樣的人物
精怪的話,讓莫驚春的情緒有些壓抑,訝然之外,還有一種無力回天的疲乏,“所以,昨夜你要與我說的是,讓我莫要喜上眉梢,其實前頭還有大把艱辛之道在等著我”
并非如此
精怪似乎真的學會了人類的那么一套,它甚至語氣都有些溫和,您選擇了公冶啟,您最終選擇包容了公冶啟,在昨夜的時候,在你們開始情動之時,經過系統的檢測,那些歷史滲透的影響,已經在逐漸削弱
更準確的說,那些無形的影響,在正始帝瀕死過一回后,就已經一掃而空。
死亡會帶走一切的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影響”的積累,需要一定的時間。
即便有著歷史的無形推動,它也做不到一蹴而就。
莫驚春明了精怪的話,半是懷疑,半是好笑地搖著頭,他捂著眼,好半晌說道,“這話便是荒謬,按著你的意思,如果我不選擇如此,而是選擇了另外的道路,又或者,還是保持著從前和陛下的關系,就會,讓陛下一直備受影響”
這話說得,就好像兩個大男人的情愛能拯救一切般可笑而荒謬。
莫驚春這一生所教育的所有,都在抵御著這個結論。
因它可笑,又詭奇。
精怪平靜地說道。
系統不通情感,系統目前所模擬出來的所有情緒,都是取決于您和公冶啟。系統剛才所說,只是基于您的選擇,公冶啟的病情,讓他需要一根可以支撐的支柱。永寧帝,太后,是他所選擇之二,但在永寧帝故去后,太后的性格無法撐起,終會坍塌。而您是在過去那段歷史中,曾經真正觸動過公冶啟的人,所以除了您,不會再有其他人,有可能,或者是有辦法,阻止公冶啟
莫驚春微怔,他撒開手,有些出神地看著窗邊的碎光。
昨夜狂暴的雨聲,阻止不了今日的天光破曉,那赤裸鮮艷的日頭懸掛,恣意從容地灑落著所有的光輝,那些清淡的日頭和空氣中的飛絮混在一處,仿佛人的視線,當真可以穿透那么多細小而微妙的物什。
以至于,仿若也能看到長河漫漫,歷史萬千。
您一直認為,系統所講述的那段歷史,是還未發生但您錯了,那些是曾經發生過的,曾經必定會發生的真實歷史。不然,這段歷史長河,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推動力,在不斷試圖將歷史推回去。而在昨夜,系統已經確認,過去的歷史幻影,已經消失了
“曾經發生過的”
莫驚春默默重復了一遍,像是有點冷。
好姑娘的身上,還趴著一個包裹,那包裹里面,是正始帝的披風。他分明有那么多件衣裳,但是此時此刻,他異常想要將那件披風披在身上。
正是如此,恭喜您,您真正改變了歷史
莫驚春一時間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情緒,或是想笑,或是想哭,他重復著低頭,又抬頭的動作,好半晌,他才啞聲說道,“所以呢,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還沒有
精怪異常老實地說道,根據程序,您的任務還未全部完成,或者是失敗。而天下還未平定,還未達成您輔助的目的
莫驚春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松了口氣,還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袁鶴鳴是暗線。
就是說,如非必要,他是不需要去做那些臟活。
他只需要接手情報,分析,然后對癥下藥。
誰也不會期待一個并非武將出身的人去殺人,也不可能期待那些武人服氣他的領導。
畢竟這是分屬兩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