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夫子看到這一叢漂亮的野花,肯定會覺得,放任它繼續生長下去。才是最好的。這是您會做出來的選擇。”正始帝帶著一種詭奇的饜足,笑著說道,“可若是寡人看到一切喜歡的物什,卻是只想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怕是毀掉,也不會讓其掙脫離開。”
莫驚春“”
您還挺樂呵自豪的
“睡不著”自顧自發表了一番血腥言論的正始帝抬手想要去摸莫驚春的臉,但是在看到指尖的猩紅時,卻又不滿地蹙眉。
莫驚春看著陛下這模樣,只得是無奈地搖頭,抓住陛下的手指。
“是有些睡不著。”他回著陛下的話,“但比不上您。”
莫驚春毫不在意正始帝那一身血腥,拽著他下了屋檐。
兩人的身手都還不錯,在輕飄飄下了屋檐后,他們一起避開了家丁的探查,然后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墨香院。
莫驚春還是第一回在莫府這么偷摸。
入了墨香院后,今夜輪守的人,是衛壹。
他在看到陛下光明正大地跟在莫驚春身后進來時,下意識哽住,默默行了禮,然后悄聲去了小廚房。
就在兩人入了屋內時,他又麻溜地端來熱水和帕子。
正始帝滿意地說道“很好。”
莫驚春則是說道“勞煩你再去一趟小廚房,陛下怕是要清洗一下。”
“喏。”
衛壹倒退出去,還沒離開,就聽到正始帝在抱怨,“你說這話的感覺,就仿佛寡人是一件衣裳,一個器物般。”
莫驚春很是無法,只得說道“至少臣不會自己去洗衣裳。”
衛壹在心里悄聲說道,郎君是在騙您的。
郎君大半夜起來偷偷洗衣服的次數,可不在少。
但這是主仆間的默契。
他們都裝作不知道莫驚春半夜起來了。
而莫驚春也裝作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半夜起來的事實。
莫驚春看著衛壹退出去后,捧著那一叢花,在屋內轉悠了一圈,尋到一個干凈的玉瓶,將那一叢花小心翼翼地插入瓶口。
在莫驚春捧著玉瓶放在月色下,決定等明天再來修剪的時候,他瞥見正始帝正在安分地搓洗手指。
血色沁入指縫,時間漸久,想要清洗干凈可不容易。
然正始帝認真得仿佛這件事,便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半點都不肯分神。
莫驚春覺得有趣,悄聲在陛下的身旁坐下,“陛下,您這般認真作甚”他思量著要去給正始帝尋一件替換的衣裳,可莫要等這身血衣都干透了,要再換下來可是麻煩。
正始帝偏頭,黑沉純粹的眸子瞥了眼莫驚春,“這些惡心透頂的血色,怎能任由臟污觸碰你呢”
莫驚春斂眉“臣又不是什么脆弱的人。”
正始帝的語氣平靜,“可寡人不喜歡。”
熱水逐漸變得暗紅,而陛下總算是滿意,這才將一雙恢復白皙的手落在莫驚春的臉上,然后左右揉搓起來。這有些幼稚的動作,讓莫驚春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抓住陛下還想要捏住他鼻子的搞怪動作,“陛下,您這是要作甚”
“您為何不問寡人呢”正始帝猝不及防地問道,“問寡人,今夜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