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暗啞,透著某種危險的意味。
莫驚春淡然地說道“您不是為臣送花來了嗎”
正始帝死死地盯著莫驚春,忽而咧開嘴角,笑得越來越開朗,“不錯,夫子說得不錯,寡人確實是特意為您送這一叢花。”
莫驚春搖了搖頭,沒搭理正始帝的話。
他拖著一只血紅的惡獸去浴室,期間還能聽到正始帝嘟嘟噥噥說話的聲音,“夫子,夫子,您生氣了”
莫驚春將正始帝推到木桶邊上,彎腰取來可以坐下的小凳子,平靜地說道“如果陛下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說,那又為何要來試探臣”他挑眉看著正始帝,眼神犀利得就像是要挖開陛下的心。
正始帝壓根不會和莫驚春提及今夜的事情。
那渾身的血腥,是正始帝昭然若揭的瘋狂。偶爾在極度興奮的時候,他會拖著這樣血淋淋的模樣,出現在莫驚春的面前。
正始帝笑了起來,“這可不得了,要是夫子隨時隨地都能夠看透寡人的心思,這樣一來,寡人豈不是不能在肆意胡來了”
莫驚春面無表情地舀起一瓢水,然后站在小凳子上,從正始帝的頭頂澆了下去。
澆得他一頭一臉。
嘩啦
正始帝不情不愿地閉上眼。
莫驚春開始給這頭懶洋洋的惡獸洗澡。
坐在木桶中央的正始帝浸染開一木桶血紅的水,莫驚春不得不再更換幾次水,這才將黏在身上的血衣給撕下來,血淋淋的衣裳堆積在地上,踩在莫驚春赤裸的腳底下,正蜿蜒爬出最后的腥紅。
莫驚春蹙眉,給正始帝刷洗了背部,這才將他那頭墨發給澆得更濕,然后打上皂角,開始給正始帝洗頭。在搓洗頭發的時候,陛下總算閉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安靜地任由著莫驚春動作。
他坐在一張較高的凳子上,正盯著正始帝脖頸處的一絲紅痕。
手上的動作沒停下來,但是莫驚春在思忖著。
正始帝只有在發瘋的情況下,才會無暇管顧自身的防御。
也即是,陛下只有在幾乎失控的時候,才會那般放肆,也才會在如此要害的地方留下小小的傷口。
莫驚春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回避不及時的話,這道小小的紅痕就會變作多么危險的傷口,割開陛下的血脈,流淌著刺眼鮮紅的血液。
正始帝來前,做了什么
莫驚春沒有細想,但如果去猜,也未必猜不到。
莫驚春嘆了口氣,讓陛下的腦袋靠在木桶邊緣,然后下了凳子,彎腰舀起放在邊上的溫水,一下下沖洗著陛下的墨發,“就非得要如此”他平靜地說道,聲音里的抗拒和數落之意。并非不明顯。
正始帝沒有睜開眼,“寡人沒有下令。”
這和莫驚春要說的事情,那可是天差地別。
嘩啦
嘩啦
難以用肉眼覺察的淡紅色融入沖刷下來的水流。
“臣說的是,您親自動手的事情。”
正始帝“夫子應當清楚,當然得是自己親自動手,才是真正的報仇雪恨。”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閉著眼的臉上,露出略顯兇殘的表情。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