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上黃昏,殘陽斜影,偏殿守著一隊肅穆的衛兵。劉昊揣著手站在殿外,被逐漸冷下來的涼風刮得心里直發抖。
他舔了舔唇,喉間很是干燥。
劉昊隱痛,他盡力了。
哪怕陛下真的沖破束縛,劉昊也只能抹平痕跡,默默在心里為莫驚春擔憂。他背后冷汗滑下,下意識吸了吸鼻子。
他是聞到了什么味道嗎
仿佛有飄逝過的淡淡暖香,不過一瞬就被涼風卷走,仿若錯覺。
身后殿內,這般醺暖軟香已經沁入四處,連帶被褥,布料,衣袖都仿佛都染著這氣味,莫驚春已經徹底癱著,便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他們什么也沒做。
除了陛下口中所謂的“幫忙”。
靈活的手指輕輕動彈,這幫忙幾乎要了莫驚春的命去。
他劇烈地喘息,咽下的聲音含在嘴里黏黏糊糊,最終掙扎著在布料上撕開一道豁口。
崩裂的聲音如同他的理智,徹底沉淪。
公冶啟很有鉆研精神。
他之前為了弄清楚這里面的分別,甚至還苦心鉆讀了宮中典籍,在明確了常人眼中的界限后,他本不打算做太多。時間是一方面,莫驚春的性格又是另一個問題,他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送上門來。
這熱意幾乎燒干了莫驚春,也折磨著公冶啟。
他從未體會過如此深沉的欲念。
他的眼底浮現點點猩紅,掙扎的暴虐剛上心頭,又被一聲顫抖的吐息給壓下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劉昊在殿外站得麻木。
已經日暮,陛下就沒打算將人放走嗎
太后已經打發人來問,但是被劉昊給敷衍走了。可是既然連太后都留了心,那外頭明日也該有點苗頭,更勿論莫府等不到人回去,這該如何是好
反倒是宗正寺那邊容易得多,劉昊已經擺平。
他摳著手,正猶豫要不要在外頭叫上幾聲,看里頭陛下有沒有回應時,背后的殿門悄然無聲被打開。
劉昊背后一寒,猛地回頭望去,忙欠身“陛下。”
公冶啟抱著被褥包裹的莫驚春步了出來,眼角猩紅,仿若是某種欲望尚未平息的獸,他陰鷙瞥了眼劉昊,冷冰冰地說道“傳令出去,宗正卿身體不適,太醫有言不得輕易挪動,特赦其留于宮中暫歇。派人去莫府傳信,別讓那兩個虎的明日上朝來質問寡人。”
他說得平靜自如,抱著莫驚春大步往御輿走去。
“另,將今日的奏折全部送往長樂宮。封鎖殿前的所有消息,有問題的直接殺了。”公冶啟已經在車駕上坐定,幽冷地看向劉昊,“寡人不想明日聽到任何傳聞。”
劉昊臉色嚴肅,“喏”
正始帝堂而皇之地將莫驚春叼回了長樂宮藏著。
入了夜,莫府才堪堪收到消息。
莫飛河和莫廣生不在府內,是徐素梅接的口諭。宮中來人態度甚是溫和,還答了她幾個問題,才領了賞銀走人。徐素梅揉了揉眉心,將這消息揉碎掰開小心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雖然擔憂,卻不焦慮。
她拍了拍徐素梅的手,淡淡地說道“就是二郎回家,也是要請來大夫看病的。這天底下還有比得過太醫院的嗎”
民間除去幾個難得的神醫,到底是比不上宮內。
如此若是真的有疾,陛下恩賜,倒也是一樁好事。
徐素梅輕笑,便也無話。
只是在這夜深,莫驚春卻不似她們所想那般昏睡,而是半昏半醒,時不時燥熱發作,不多時,在痛苦的熱意里便有一具冰冷的身體貼了上來。
下腹的脹痛宣泄了又來,反反復復,各種味道攪和在一起,已經讓莫驚春分辨不出什么,整個人仿佛泡在了熱水里,又像是被香濃糕點包圍,只覺得鼻尖都是那糜爛醺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