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撲了過來,驚得手忙腳亂。
莫驚春又嘔了幾下,哆嗦著手取出帕子捂住嘴,“走。”
他的聲音嘶啞,讓墨痕不敢多話。
上了馬車,莫驚春暈暈沉沉地在車廂里半睡半醒,胳膊無意識地護在小腹上,整個人瑟縮成一團,看著有些許可憐。
許是莫驚春的身體狀態已經到了精怪戒備的地步,他還是第一回聽精怪在除了公冶啟的事情上主動發言。
她是產后抑郁癥
莫驚春“”聽不懂的名詞,
他心力交瘁,甚至沒精神和精怪打機鋒。
精怪叭叭叭在莫驚春的耳邊說了半天,累得他閉上眼。
“那是我的孩子”
是
莫驚春倦怠地苦笑了一聲,所以惠娘直到死都認為當年她生下了死胎,一直對他愧疚不已。沒想到那愧疚不僅源生自從前,更扎根在血肉。張家幫著惠娘瞞到現在不,那就不只是張家,惠娘家里頭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畢竟張千釗不可能越過他們將這件事做下來。
都當他是個傻子不成
莫驚春回去當夜就發了燒,這倒是因著這段時間的折騰實在太過,身體本就在崩潰邊緣,再受了刺激,便如此。
莫驚春懨懨地吃了幾口藥,卻驀然想到是藥三分毒,會傷到他孩子。
不,肚子里的是假的
他惡狠狠地將熱湯吞了下去,閉眼睡去。
挨到第二日起來時,莫驚春的身體還有些打顫,但他不準備休假。
昨兒兩日,宗正寺接到了幾位郡王買賣土地的報文,再有出了國孝后,祭拜灑掃皇陵也是宗正寺該負責的事情。過些時日,正始帝就要親自前往皇陵,日子剛剛定下來,禮部和宗正寺要協力布置此事。要忙的事情也不少,莫驚春若是歇了下來,便耽擱了和禮部的議程。
莫驚春強撐著去上朝,去之前秀華實在是擔心,苦惱著說道“您的臉色這般蒼白,兩頰又發紅,誰看不出來您身體有疾”
她驀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去屋內,取著她常用的胭脂在莫驚春臉上抹了幾下,然后拉著墨痕說道“這樣是不是好些了”
若不是莫驚春一直都是個好性,眼下卻也是要發作了。
墨痕看了一眼,眼前驟然一亮,“二郎這么看起來,確實好了些。”瞧著面色紅潤,卻沒有病態。
莫驚春頓了頓,便也罷了。
一臉紅潤總好過一臉病態。
朝會上的吵鬧在莫驚春耳邊變作嗡嗡叫,好在半件也與他沒有干系。等他回到宗正寺吃了三大杯濃茶,總算提了些神,開始做事。宗室的那些倒還好說,就是核查要麻煩了些,莫驚春點了右少卿去做,然后帶著左少卿一起去禮部議事。
黃正合待他的態度倒是不錯,幾人在半下午討論出個大概,確定了章程后,莫驚春才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黃正合是個快刀斬亂麻的,確定后,他便決定趁著今日將其報給皇帝。
莫驚春“”不了吧。
原本只要去一個便夠了,但是黃正合思及陛下待莫驚春的寬厚,便樂呵呵地偏要他過去。說是這乃是禮部與宗正寺的協力,怎可他一人獨斷專行
莫驚春您就獨斷專行吧
無果,莫驚春只能拼命咽下嘴里的涎液,趁著黃正合不備的時候連吞三顆酸梅。
酸得他臉都皺起來。
精神頭也被酸得立刻就醒了過來。
皇宮,御書房。
正始帝正在痛斥誰來著
莫驚春瞇了瞇眼,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他有點警惕,和黃正合等候的時候,聽到黃正合說,那是焦氏世家的族長。
莫驚春“陛下是否太不給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