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看了半晌,默默低頭吃菜。
只是他不去理旁人,卻有人主動上門來。
公冶留銘被侍從攙扶著走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面給莫驚春行了個禮。莫驚春看著他顫巍巍的動作忙上前將人扶住,“世子”
公冶留銘苦笑著說道“若不是宗正卿出手,我怕是當天就去了。”或許是因為他經此一事,公冶留銘之前臉上的浮躁去了許多,整個人顯得很是安靜內斂。
莫驚春“臣只是竭力而為。”
他不敢自認有恩。
如果他早些過去,或許能更快一步救下公冶留銘,可是莫驚春帶著桃娘,就肯定不能帶著孩子去冒險。
公冶留銘淡笑著說道“宗正卿這話卻是過于刻薄自身,你本也可以不出手。”他這話,卻是誠心實意。
莫驚春斂眉,眼下齊王世子給他的感覺,卻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等齊王世子被人攙了回去,莫驚春才覺得周身的目光少了一些。他跪坐在席面上不說話,卻有另一位走了過來。
莫驚春霍然起身,欠身說道“許閣老。”
許伯衡笑著說道“子卿,你這反應可是不慢。”這突然起身,倒是把主動走過來的他驚了一驚。
莫驚春抿唇輕笑,陪著許伯衡吃了幾杯。
許伯衡倒是真的無事,只是看到還有旁的蠢蠢欲動,過來給莫驚春解圍罷了。這席面本來各自安坐,但有幾位王爺起身去敬酒,一來二去,上頭正始帝也沒有說什么,底下諸位便也肆意了些。
莫驚春“多謝許閣老。”
許伯衡搖頭笑道“齊王的事情,子卿如是無意,可莫要牽扯太深。”
莫驚春無奈地說道“此事只是趕巧。”
最近世家和宗室的摩擦甚多,只是因著皇帝和壽宴的事情才強行壓著,殊不知翻過了年,不知又是什么景象。
莫驚春是半點都不愿意摻和進去這些事情。
許伯衡抿了一口清酒,淡淡說道“人心浮動,還有得鬧。”
莫驚春聽著許伯衡的話,一瞬間想起任務七。
任務七提及的舞弊,就在來年二月。
而莫驚春已經在最近一月,將所有的考官都摸查了一遍,最終并沒有發覺什么不妥。這考官,有幾個是世家出身,但也有幾個是從科舉一步步爬起來的老臣。正始帝想得非常周到,并未留下隱患。
最近這些時日,也沒聽說過學子和考官接觸的消息。
莫驚春若有所思,他已經被任務坑過幾次,有時候不是任務完成不了,而是正始帝想要借力打力,反倒是放任自流。
這一回難不成也是如此
陛下已經知道他身上有這樁事情,若是將任務告知帝王,或許
莫驚春捉著酒杯出神。
他已經吃了好幾杯,雖然只是普通清酒,但礙于甚少吃酒,眉角淡淡飛著紅色。燈火通明的殿內,隱隱約約有著樂章奏響,搖曳的燭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出了幾分柔色。莫驚春捏著酒杯的手指發白,指甲尖透著少許粉。
正如他現在嫣紅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