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的指尖抵在額頭上,淡笑著說道“他從第一次就試圖用這消息來換取離開的機會,而等到第二次開門,他已是不敢。但又不敢自己承擔責任,便推了木淮出來。”
劉昊欠了欠身,“偌大一個王府,倒是只得木淮郡主一個是干凈的。”
袁鶴鳴隨口說道“她可也不怎么干凈,雖然她不夠囂張跋扈,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猛地對上正始帝的視線,一下子就將要說的話吞下去。
“不過什么”正始帝不緊不慢地說道,“看起來,這話是跟寡人有關”
袁鶴鳴“”
是有關。
但不是你,而是莫驚春。
他訕笑著說道“只是她以前在王府,也有點仗勢欺人就是了。陛下,如今跟著楊天和泄露出來的馬腳,順藤摸瓜找到的十三處,有五處捉到人,其余八處全是空的。或許是撤走,或許是出事。如今直接的證據,還是一個都沒有,他確實非常謹慎。”
正始帝把玩著放在右手邊的小巧弓弩,淡淡說道“其實證據,他不是已經留下來了嗎”
殿內數人都有些茫然,奇怪地看向陛下,就見陛下將這小巧弓弩擺在面前,然后當著他們的面,開始逐漸地拆解。
一片片、一塊塊,直到徹底露出最里面的內膽。
如此巧奪天工的東西,確實需要足夠的精細,才能拼湊出來,而陛下在里面挑揀了一會,然后將一塊半圓形的東西擺了出來。
那底部朝天的模樣,讓其他幾人都圍了過來。
劉昊是站得最近的,他探過頭去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鴻雲。
這是明春王的名諱。
誠如柳存劍所說,這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挑釁。
正始帝幽深地笑了笑,將這堆被拆開的東西掃到一旁去,眼底噬人的兇殘郁色令人畏懼,他屈指敲了敲桌面,“軍器監到現在都還沒有拆解出來”
袁鶴鳴不得不欠身說道“陛下,軍器監正在夜以繼日地做活,不過這些東西著實新鮮,所以一時間還不能夠準確再造。”
主要是里面有不少鐵質的東西看起來又不像是鐵,而且還能彈起來再收縮回去,如此有趣奇怪的東西,那軍器監里的人正鉆研得醉生夢死,不愿歸家。
袁鶴鳴親眼去看過一眼,思來想去,還是得給他們辯解一聲。
正始帝看了眼手邊已經被拆開來的東西,輕哼了一聲,“還有什么事”
柳存劍欠身說道“已經從封地撤離,路上險些被發現,如今已經往南面去了。”
正始帝“讓附近州郡的刺史注意一下。”
“喏。”
“諸王”
“侯爺”
“王振明”
袁鶴鳴和柳存劍都有話要說,這一通上告,倒是說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結束。
等那兩人離開后,這殿內陷入了奇怪的寂靜。
劉昊知道陛下的心情不甚美妙,一直都謹慎微小,生怕今日又有什么事情惹惱了陛下。只是當正始帝的眉梢透著扭曲的詭譎時,他心頭就忍不住狂跳,開始憂心忡忡。
“劉昊。”
“喏。”
劉昊欠身,輕聲細語地應了一句。
也不敢大聲。
畢竟陛下最近喜歡安靜。
正始帝“夫子這些時日,可有異樣”
劉昊遲疑了片刻,這話又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