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
話音一落,她便抬了一下手臂,但這一抬之下,那小燈籠手桿一滑,冬葵哎喲了一聲,險些將燈籠落地。
但她反應極快,動作也靈敏,在燈籠剛一滑落的剎那,另一只手一撈,便將燈籠接在了手里。
燈晃了兩下,里面的桐油灑出了一些,燈芯閃了數下,幸好并沒有熄。
周圍先是暗了片刻,緊接著又重新恢復光明。
冬葵長呼了口氣,說了一聲
“好險,可能是我手出汗多了。”
這可能不是汗
姚守寧剛想到此處,冬葵已經照她先前所說,將燈舉了起來。
只見燈光之下,四周漂浮著薄薄的水霧氣,幾乎將整個姚家籠罩在內。
“好大的霧”
冬葵也看到了空氣中漂蕩的水霧,發出驚呼之聲。
霧氣實在太大,幾乎蒙蔽了人的眼睛,難怪放眼望去幾乎像是看不到遠處的情景,先前冬葵還以為今夜黑得格外早的原因。
姚守寧順手摸了一下走廊下的木柱,摸到的卻是滿手濕潤。
附集的水珠被她一抹,迅速匯聚成流,無聲的順著木柱往下流。
她想到夢里的場景,越發有些不安,催促著冬葵走快一些,決定先去柳氏屋中,吃了晚飯之后今晚去姚婉寧房里。
冬葵自己也有些害怕,不知為何,今晚霧大,周圍靜悄悄的,她有一種毛毛的感覺,此時不用姚守寧一催,她就已經加快了腳步。
好在周圍雖黑也靜,但接下來的路兩人走得也十分順暢,并沒有出什么事。
主仆二人來到柳氏屋中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柳氏房門口點著的燈籠,霧氣好像止步于此,燈光驅散黑暗,將四周照亮了些。
兩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剛到屋門口,便見到了守在大堂門前的逢春。
“二小姐來啦。”
她招呼了一句,冬葵忙著熄燈籠,逢春上前替姚守寧脫斗蓬,一靠近后,不由怔了一怔,有些納悶
“外面是下雨了嗎”
“什么下雨”
姚守寧有些迷糊,問了一聲,逢春就連忙轉身去取架上的帕子
“二小姐的頭發都濕了。”
她說到這里,姚守寧伸手一摸自己頭發,果然摸了滿手的濕濡。
發梢上的水珠仿佛滿載枝頭的碩果,一抹之下順著她掌心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冷得蝕骨錐心。
逢春遞了帕子過來,姚守寧擦了擦頭臉,頭發便像是剛洗過一般,緊貼在一起。
嘩啦啦
夢里的水流聲響又在她耳旁響了起來,姚守寧已經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幻覺,什么是現實。
她擠出笑意,忍下心中的不安,極力忽視水流聲的影響,回答逢春道
“今夜霧很大。”
“非常大”
一旁冬葵聽到此處,也接了一句嘴
“我們過來時,險些連路都看不清了。”
見她二人這樣說,逢春也覺得有些詫異,探頭出去看,末了有些吃驚
“我是看到先前有些霧,但沒想到竟然這么大。”
幾人說了些閑話,冬葵也接了逢春再遞來的手帕擦臉和手,屋后便見曹嬤嬤打了簾子露臉出來,招手示意眾人快些進去。
屋中燒了碳,倒驅散了滿室寒意。
令姚守寧有些驚訝的,除了姚若筠也在柳氏房中之外,姚婉寧竟然也在這里。